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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桃桃话说的不是很多,一直是她的哥哥兴致勃勃的和一旁的沈致远交换着话题。
靖远绕来绕去的打听着沈致远的爱好,听说沈致远也不太喜欢出门时,他眼睛一亮,放下酒杯,若无其事的把话题绕到桃桃身上。
靖远“我妹妹也和你一样,她总喜欢呆在家里看书画画,偶尔还会去花园里走一走。”他眯起眼睛,像是已经看到了花园里被精致修剪过的玫瑰与蔷薇。
沈致远顺势抬头,他的目光穿过烛台暖橙一般颤巍巍的烛火,落在桃桃的脸上,她拥有一张即使做坏事也让人不忍心过多责怪的脸。
他仔细观察了几秒,同样态度认真的回答“是吗那我们应该会很合缘。”
沈致远说话时总喜欢带着点笑,桃桃与他对视一眼,捕捉到对方眼底的探究神色,内心的小人们却在同一时刻自动脑补着他陪着陛下的场景。
听说他会在陛下面前闹脾气
桃桃捏着刀叉柄,轻轻在瓷盘上划开冻鹌鹑,低垂眼眸,配合脑内的幻想场景,开口道“也许。”
如果他没有闹脾气非要一条美人鱼,导致自己要在船上呆一个多月的话。
或许他们还真的能成为一对好友。
一旁的靖远大喜,觉得自己真棒,一口气就解决了桃桃的二十岁生日愿望,他美滋滋的喝了杯酒,进一步邀请道“我们家就在帝国中心,八月份里会有一场游街灯会,大概会维持三四天,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们家暂住两三天。”
沈致远一怔,摇摇头,态度温和道“这次度假结束后,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做,可能没有空余时间了。”
靖远放下酒杯,有些失望,转念一想,恋爱这种事情只要开了头还能会结束吗而且沈致远不行,还有大批的优秀的年轻人可供桃桃挑选,面上又堆满了笑容,大方的转了话题。
桃桃吃完一整份冻鹌鹑,一旁的侍应生又上前替她端上一份巧克力水果塔,而在她对着巧克力水果塔兴致满满时,靖远被人邀请去跳舞了,走之前在她耳边轻声道“去和他说说话。”
桃桃没开口,继续用叉子戳着上面的草莓。
正准备吃的时候,沈致远端着酒杯主动走了过来,在靖远的位置上坐下。
餐桌里坐着的人很少,大多结伴前去跳舞了,沈致远坐下的一瞬间,桃桃抬起,盯着餐桌上摆放着的烛台,烛火因空气的流动颤颤巍巍,像是下一秒就要熄灭。
他坐下后,胳膊立在桌上,支着脑袋,侧脸看她。
桃桃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
片刻后,沈致远才开口“那条鱼”
话刚开头,桃桃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微微酸涩的酒液挂在舌尖上,好几秒后,那隐藏在果味下醇厚的酒精味才重重出击,桃桃辣得呛出眼泪。
她同样侧过脸看他。
她的眸色是很温柔的琥珀色,倒映着烛火时,像是秋日里的枯黄落叶打着旋落下时刻,沈致远一瞬间沉默了下来,想要听一听桃桃会说些什么。
桃桃轻笑一声“你为什么非要、非要一条人鱼呢”
她的语速很慢,同样很温柔,有种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样子。
不知何时贵族青年之间突然流行饲养人鱼,尤其是有些人会专门攀比人鱼的容貌和尾巴。
而沈致远的要求在这种流行下,看着就像一个年轻情人对陛下的撒撒娇。
在这时有人推开大厅的大门,外面的海浪冲击船舱的拍击声更剧烈的出现在众人耳中,隐隐遮盖了音乐声,风席卷着海洋气息而来,吹散了室内的沉闷。
桃桃终于觉得呼吸顺畅了。
她放下手里的刀叉,对上沈致远若有所思的目光,她抿唇笑了下,低声道“你和我确实很像。”
话音落,桃桃放下手里的刀叉,起身,弯唇温声道“麻烦您等下转告、转告我哥哥,我先回去了。”
她拎起裙摆微微屈膝,行礼动作做了很漂亮,转身便走,穿过跳舞的人群,徒留一个背影。
轻快的,自由的。
桃桃穿过长廊时,从某些房间还能传来男女的说笑声,隔着门,却像是在外直接罩了一层透明玻璃灯罩,声音嘁嘁喳喳听不清楚,一条长廊走到尾,男女之间的画面,眼神,呼吸和动作她全部都脑补结束。
桃桃面不改色的走回自己的房间,甩开鞋子,又哒哒哒的准备去浴室,进去之前,还记得把自己带回来冻鹌鹑小心翼翼的端在手上。
走过去时,顾忌着手里的摇摇晃晃的冻鹌鹑,脚步平稳许多,连带呼吸一同平静下来。
直到走到浴室门口,手握在门把手上,刚准备用力按下去,耳朵灵敏的捕捉到水花激起的声音。
很清脆,像是一个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