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控制好里君,当他们的血液和脏器掉出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想不到,也动不了。”
忧姬垂着头跪坐在桌后,她的叙述相当混乱,也没有任何逻辑的梳理,完全就是情绪发泄的产物。
倾诉告一段落后,忧姬垂下头,她的手中捧着一个矮胖的米黄陶瓷杯,暖和的温度透过杯子传递到手中,杯子里是白腻甜稠的饮料这是一种她从来没喝过的东西,但它十分好喝。
真的十分神奇,临死前的梦境竟然会出现这种超乎认知的东西,就好像
忧姬又抬起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黑衣的青年其实有着相当硬朗的五官线条,但质感沉重的黑框眼镜却阻隔了这一点,再加上他耐心柔和的神情,竟营造出“眉眼温柔”的亲切感来。
看不出具体的年龄,二十岁似乎太年轻,三十岁又似乎略年长,这是一个无法轻易定义的人不论年龄,还是其他的方面。
忧姬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男性,她的特殊性让她躲避着异性别的同类,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判断的标准。
她与生俱来的、在里君逝世后愈发敏锐的感知却又让她更容易地“触摸”着世界,而这种特质在某些时候会带来胜过直觉的预感。
在与青年见过第一面后,忧姬就本能地觉得这位自称为“蓝染惣右介”的男人,不应该带着这幅眼镜的。
这幅眼镜,或者说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让他变得模糊不清了。
但不论如何这些都和忧姬没有关系了,这只是死前最后的梦境而已,这个男人应该是她无意识中捏造出形象,就是那种潜意识的化身,比如代表着自我安抚、对死亡的恐惧、对“咒术师”的排斥之类的。
也许还有一点想要躲避里君的念头
所以“蓝染惣右介”是成年的男性,温柔又耐心,相当俊美,却又带着和那些咒术师一样冷漠的特质。
虽然不是走马灯,但这也是最后的告别了,忧姬索性就顺从了这位内心形象,在他的邀请下落座,然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开始倾诉。
谁都好,梦境里的陌生人都无所谓,更何况是安静的蓝染呢在他面前,忧姬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了倾诉的欲望。
除了“蓝染”外,忧姬没有任何能够倾诉的对象,里君听不懂,亲人不能说,没有朋友,没有恋人,只有她自己
哪怕是自言自语,也很好啊。
期间蓝染还凭空塞给她一杯热饮,可以说是非常贴心,这更坚定了忧姬“果然是我的梦”的认知。
此时忧姬的叙述告了一段落,蓝染微微皱着眉,轻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因为执念而亡灵缠身,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却又造成了伤害,身负强大的力量而无人能够理解忧姬小姐,一定很辛苦吧”
在听了忧姬的倾诉后,蓝染已经不再提出类似“真央”这种她听不懂的词汇了,他只是平和地表达着自己理解和安慰,没有任何同情或厌恶。
这种态度让忧姬更加放松,她紧握着瓷杯,低声道“我的存在束缚着里君,把他锁在我的身边,迫使他伤害着身边的人,制造一次比一次危险的创伤,可是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一切发生,什么都做不到,阻止不了里君,救不了无辜的人我找不到,生存下去的自信。”
少女的声音落下,宽广的和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良久后,蓝染惣右介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忧姬小姐的想法,实在是太温柔,也太单纯了。”
忧姬“咦”
“咒术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咒灵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咒术师又是怎样的一个群体呢”
蓝染温声道“忧姬小姐,你对咒术界一无所知,你对你的咒灵也知之甚少,在这样的情况下,把死亡作为赎罪的唯一方式,实在是足够善良,但不负责任。”
忧姬愣住了,她从没有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