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当下就吩咐下去,安排起来,迎接宝光和尚一行上山来。
他猜想的是一点不差。那宝光和尚回到江南,将自己的所见所谓事无巨细的一一道出,梁山泊上的寥寥几将,果然没有被人多势众高手如云的摩尼教放在眼里。可是随后陆谦传下的造反真经却是把他们一干人都给镇住了。
这摩尼教中,能打能杀的人是不少,但如此目光长远的,却一个没有。当下就有人提议,劝降那陆谦一伙儿。这梁山泊处在京畿近郊,做大了固然能引得朝廷瞩目,为摩尼教打掩护,但要是官军大兵压境,梁山泊还怎能齐全?假陆谦这般的死去,人才可惜了的。
只是宝光和尚与那方貌、方天定都想不到,他们带着礼物刚刚到建康府,就听闻了梁山泊大闹濮阳渡,劫取生辰纲的消息来,真叫一干人尽是欢喜。可他们也没想到,这自己人还没上梁山呢,就先吃了一记下马威。
俗话说无形中的装逼才是装逼界的最高境界。
宝光和尚和方家叔侄想了想自己一干人物的穿着打扮,再对比一下那梁山泊的装扮,真觉得自己都要low爆了。别说那教中的兄弟了,都说摩尼教白衣素食,那尽是扯淡的。所谓的白衣更多是素衣,因为便宜。而且这装扮与梁山泊战袍样式的装扮,是完全不同的。
等一干人行船进了梁山泊,随着那水中的大岛逐渐显露眼前,方貌叔侄看着一路上行径过来的芦苇荡,港汊交错,浩荡的芦苇中还隐匿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小岛。繁杂多变,形势险要。如果梁山水军得力来,任是外面围着有十万大军,也奈何人不得啊。
“怪不得宝光大师一直对劝降陆谦不以为然,这梁山泊真是一块险地、福地、宝地。”方貌心中暗附道。爷爷据了这处地儿,也不会降服他人。都说宁为鸡首不为牛后,那摩尼教又不是马上就要做反,也不是已经席卷了江南,可以封陆谦个公侯王爷,梁山泊人都做了憨儿,才会降他千里之外的摩尼教。作为方腊的三弟,方貌不是庸才。当下便决定不提这等事儿,省得惹来尴尬。
方天定也深以为然。他看了这块宝地都眼红眼热,那江南之地如果有如此地界,叫摩尼教静静的屯兵秣马,才是天助他方家成就伟业。可惜,有一得就必有一失。江南为鱼米之乡,人口繁畤,千百年来便是有梁山泊这等宝地也全变作熟地,受人渔耕了。
待看到金沙滩,看见梁山泊摆出来迎接的阵仗。方貌叔侄与宝光大和尚对视一笑,心下里彻底把劝降一事抛到脑后了。
看看那金沙滩上罗列的几千人马,一个个精神饱满,且各个战袍如一。这梁山泊竟然钱粮丰厚至此,都有闲心来照顾到这一点了。亏得他们此次前来还备上了一份厚礼,如今看,却是那穷人给大户送礼了。那些钱财在梁山的眼中,可能还不如同来的那波工匠更重要。
而且摩尼教先前还做了个丢人的事儿,却是把马匹交易给取消了。盖是因为他们拿不出那么多的银钱来,想想都叫人羞愧。这也是陆谦一直没去催促杨林的因由,前文有说过。
上次宝光和尚登门时候,梁山自己也挺苦逼的,全山寨也寻不出多少马来。可现在杨林这一波的马匹已经走到大名府,扈家庄也先送来了百匹健马,剩下的很快也要交付了。
梁山是鸟枪换炮,比之当日,不可同日而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