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约克走路有点跛,像只丑陋的鸭子,他一摇一晃的在前面走,带着楚辞绕到了酒吧背后,穿过一截破烂的矮墙和一排油桶,左拐右拐了几次,然后下到地下,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看上去像是废弃的地底通道或者防空洞,和锡林的矿洞大相类同。来往的人竟然还不少,都和约克一样,裹得比较严实。
约克带着楚辞走到最里,那里有一个车壳儿,只是壳,没有轮子。约克走过去拉开车门“进吧,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遽然哽住,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发出一声的短促的“呃”。
与此同时,楚辞感觉到那个狭窄的空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果然,下一秒约克的额头上抵上一根冰冷的枪管,他费力的咽下一口唾沫,颤着声音道“你你,你,你想要什么”
楚辞在约克开口的那一瞬间做了决断,转身就走。
那位持枪潜伏的朋友似乎也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只是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阴沉。楚辞赶紧快步离开了地底通道,而周围活动的人像是没有注意约克的异常般,一切如常。
靠着埃德温的记忆,楚辞很快回到了酒吧里。穿过吧台时酒保惊讶道“这么快”
楚辞不语,走向门口。
角落里不知道谁出声道“他得罪了人。”
酒保耸了耸肩,嘀咕道“前几天还吹自己接了一笔大单子,做完能去夜总会点最漂亮的姑娘,结果呢嘁”
楚辞走到了门口,酒吧后廊靠近吧台的一间包厢门忽然“哐”的被撞开,打里头跌出来个身材细瘦的男人,他踉踉跄跄的走到吧台前,将手里的酒瓶往吧台上一磕,打了个酒嗝儿,大着舌头问“约,约克来了吗”
嗓音很低,尾音却要翘起来,娘里娘气,令人生厌。
楚辞刚要迈过门廊的脚步由此顿住。
只需要一句话,或者一个字,哪怕一个音节他也就能听出来这声音很熟悉,因为前几天他刚刚听到过。
酒保犹豫了一下,道“他今天不在。”
楚辞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慢慢蜷起来。
几天前,他浑身是血的躺在袋子里,将他当成尸体扔在垃圾堆上的,正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他的同伴
娘娘腔夸张的反问“不在”
酒保讪讪道“是啊,你也知道,里面做生意都没个定时,要找他们,得碰时候”
“哼”娘娘腔轻蔑的笑了一声,提着酒瓶往回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问,“卫生间,卫生间在哪”
酒吧尴尬的笑着,指了指侧门“从那出去,左转就是。”
娘娘腔鸡五狗六的跌了过来,一路上被人躲避着,他路过门口的楚辞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楚辞却看着他,看着他走姿趔趄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被注射药剂催化基因异变的无辜站务员,他扭曲的四肢来回摆动,像是生硬恐怖的舞蹈。
想起怪物的血盆大口咬在老莫森的头颅上时,血液仿佛一场飞扬的红雾,也许有落在他的脸上,但那时候,他只感觉到空气里如有实质的恐怖和惊慌。
想起刀刃贯穿他身体的那一刹那,凉与热、惊惧与绝望、不想死和不甘心
想起
他的手上沾染的,不该只是自己的血。
他看着娘娘腔离开的背影,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个极端疯狂的想法
跟上去,找机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