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小姐在软榻上做好,王掌柜看着憔悴的薛盼,心里也是隐隐作痛昨天小姐回来的时候他还见过,虽然与主母大闹一场,但是怎么也没有憔悴成这个样子这短短两天一夜,往日活泼开朗的小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抹了抹眼角,王掌柜急忙回身,从桌子上一个陶罐里倒出一碗浓粥,吹了吹,端到薛盼面前,劝道“小姐,听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里有老奴吩咐人熬的粥,您先喝一口。”“有劳王老了”薛盼赶紧接过粥碗,捧着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合适,而且还很香喝着碗里的粥,薛盼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涌出的征兆,赶紧侧过身用袖子擦擦眼,这才转过头对王掌柜歉意的道“王老,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在我面前,您别老奴,老奴的喊在家里谁会把你当成奴仆”“老我知道了,小姐赶紧别说话了,多喝几口”王掌柜听着薛盼的话有些感动,这都憔悴成这样子了,还记得来给他宽心薛盼听话的把这一碗粥都喝了下去,然后才把碗递给小艾,让她也倒一些喝,可怜的孩子,挨了打,也不知有没有饭吃。擦了擦嘴,薛盼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看着王掌柜,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赶紧问道“对了,王老,你来看我,母亲知道么别被她得知,反而害了你。”王掌柜摇头,声音低沉的对薛盼说“小姐别替我担心,我来这里,主母她知道哎,小姐,您也不要怨恨主母,主母也是为了你好”“什么为了我好都是骗人的”薛盼突然打断王掌柜的话,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更是升上一股不自然的潮红,张口就道“就这样把我随便的嫁出去就是为了我好我是她女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看看,她还把小艾打成这样”小艾塞的一嘴的米粥,猛的被小姐指着,差点当场呛着,不过好在那俩人都没往这看,赶紧偷偷一口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小跑过来薛盼身边,又是安慰,又是摸背,好半天才让怒极的薛盼恢复正常。王掌柜看薛盼悲愤的样子,心里也是不舒服,在这个家里,他最喜欢的就是薛盼,当然这种喜欢只是单纯的长辈对于晚辈的爱护之情,当初说要给薛盼说亲,他也难受了半天,直到说是给襄城家小侯爷当正妻,这才缓过劲来。虽然没见过襄城侯,但是这个爵位他还是知道的,侯爵,几乎是人臣的顶峰了,虽然传给儿子要下调一级,但是怎么也是一位伯爵能嫁给一位伯爵当正妻,这个身份也算不辱没小姐王掌柜现在想想,对于这个亲事,全家人都是在看爵位,看地位,却没有人真正去问问小姐对自己婚姻的看法。结果到后来,终究惹怒了极有主见的小姐,竟然在说亲之后,直接一走了之,去到了三原县候那里,这让他当时也气的不轻,恨小姐做事欠考虑。再后来,家里一度因为小姐的缘故,和少爷薛收来信的吩咐,而终止了这门亲事,他也开始因为店铺的事开始忙碌起来,哪里料到紧接着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主母见识不长,被人蒙蔽,但是他经商多年,南北都闯过,仅仅听主母所说,就知道有蹊跷如果真如他猜测的,是那襄城侯家搞得鬼,那当日小姐离家出走还是对的,装神弄鬼来骗亲,就算是对方是皇帝的儿子,这门亲事也不能答应两人都在各自想着事情,一时之间绣楼安静的过分,最后还是王掌柜打破沉默,对薛盼说“小姐,如今说这些其实用处不大,不过小姐你也宽宽心,原定明天的纳吉应当是不成了,所以我们还有时间从头到尾都想想”“什么是应当不成了难道是王老你”薛盼一惊,抬头紧紧的盯着王掌柜看,直把王掌柜看的老脸有些微红“小姐多心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只是今日有人找到咋们家店里,透露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才促使主母下定决心,暂缓亲事。”“什么惊天秘密这么厉害”小艾在旁边插上一嘴。王老看了一眼小艾,知道这个小丫鬟在薛盼心中的地位,也不见怪,压低了声音道“那人说襄城侯家资敌”“什么资敌”一听这两个字薛盼和小艾齐齐吸了一口凉气,不过薛盼好歹添为管事多日,一开始虽然被这个吓一跳,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如果这两个字放在他人身上,薛盼还相信,但是放在襄城侯身上,可就有些匪夷所思长安人都知道,襄城侯的从前就是一个粮商,而且还是最大的那种当初靠几乎散尽家财来资助李渊,这才被“知恩图报”的李渊弄到朝堂上来不过或许是商人世家,做的都是投机钻营的事,就连做官都是这样,家里爵位如此之高,但是竟然没有一个成器的儿郎做官能上七品以上,去战场打仗的更是半个都没有,靠着接连嫁出几个女儿,来稳定自己爵位的人,怎么会有魄力和野心去资敌王掌柜或许看出薛盼的疑惑,摊开手道“小姐莫是不信其实我一开始也是不信,但是后来想想,这襄城侯虽然位高,但是手里的权利却根本匹配不上这个爵位,一个侯爵做到这也是憋屈,如果别人许诺重利,这种事也是难保”薛盼点头,确实,在怨愤下的人,做出不可思议之事倒也不是太奇怪,稍微想了想,薛盼开口问王掌柜“王老,那这是谁去店铺里说的”王掌柜这下回答的很痛快“哦,是一少年,约摸十五六岁,衣着华丽,像是富家子弟,还带着俩跟班”“十五六岁”小艾听王掌柜这么一形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萧寒三人组的样子,心里一阵激动,抓着薛盼的肩膀就叫道“还有俩跟班小姐,那是”“那是什么”薛盼急迫的喊了一声,然后赶紧一把捂住小艾的嘴,憋的可怜的小艾眼睛瞪得溜圆,手脚乱舞。“小丫头这两天脑袋不大好,老是胡言乱语,您别在意”薛盼使劲捂着小艾的嘴巴,勉强朝王掌柜歉意的笑了笑,这就赶紧把她拖到一边,也不松手只是凑到她耳朵边上低声呵斥到“笨蛋,你怎么什么都往说,让别人知道,这不就穿帮了难道你明天想被纳走”小艾惊恐的摇头,就连手脚都不敢乱舞,就像是被吓坏了一样“好了,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你要再敢说话,我就把你送给那个混蛋暖床去”薛盼“恶狠狠”的教训一顿小艾,这才松开手,而小艾更是不敢乱叫了,可怜巴巴的望着小姐,心里特别想知道把她送给哪个混蛋重新回到座位,小艾这次老实多了,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薛盼反而有些奇怪,嘴角时不时的上扬一下,像是在偷笑,看的王掌柜心中暗叹,真的以为他傻么,那么明显的年轻人,这么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谁“小姐,小姐”心里嘀咕一顿的王掌柜连叫了薛盼好几声,沉浸在自己幻想里的薛盼猛然醒悟“啊,王老,你说什么”王掌柜见状,深深叹一口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瞎想重新抬头,看着薛盼,王掌柜慢慢的对她说道“小姐,您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你现在应当好好想想这件事的起末”“应当的,应当的”薛盼重重的点点头,她只是陡然听到还有人在为她在外奔波,而导致的心神有些失守,现在听王掌柜一说,顿时也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件事。王掌柜对小姐从善如流的样子很满意,等到薛盼考虑一会,这才继续说道“说来也惭愧,原本我还以为小姐嫁与襄城侯也算是门当户对,算是一门好亲事,但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蹊跷,今天那少年问我,我还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如果当时能把这事说与他听,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办法来查明。”“王老说的蹊跷,可是前几日的道人”恢复正常的薛盼立刻展现出聪慧的一面,仅仅一听,便知王掌柜所指。王掌柜点点头,道“正是那个道人,说来也是赶巧,前几日正是进货出货盘账之时,这么大的事情老朽竟然一无所知,否则让老朽与那道人当面论述一下,应当就会知道此事的真假始末。”“王老,那道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小艾说的也不太清楚,您再给我详细讲讲”薛盼轻声问道。“这个嘛”既然小姐问起,王掌柜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便把从主母那里问来的一五一十全部说与薛盼知道。:,,ng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