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去哪儿”
“玄武街北。”
说话之时她留意女儿眉间晕染春色,眉心微蹙“你还是要节制,身体为重。”
魏平奚面上带笑“孩儿会注意的。”
好言好语送走魏夫人,她叹口气。
等她回来,郁枝已经握着茶杯在桌前品茶,得知又要搬家,不免对这清晖院生出淡淡的不舍。
魏家那些人回京,同在一个屋檐下,真是平添晦气。
魏平奚眉间存了冷意“这个年,说不得又要很无趣了。”
腊月二十八,距离大年夜还有不多的日子。
“要过年了么”
郁枝惊觉时光飞逝。
“要过年了。”
郁母坐在前往京城的马车,算着日子有感而发。
“烟儿,今年我陪你们一起过。”
季容甫一开口,柳薄烟抿着唇不再说话。
瞎眼的妇人是被位高权重的云章长公主强行从陵南府掳来,一并掳来的还有素有神医之名的药辰子。
药辰子坐在后面那辆马车,季容厚着脸皮和昔日心上人挤在一处。
她仗着柳薄烟人善心软得寸进尺,柳薄烟也晓得心软的毛病被她拿捏。
只是柳家人恩怨分明,真要论仇怨,这仇也不该落在为人女的季容身上,与柳家有仇的是燕太后,燕太后一日不死,这仇一日不得解。
柳薄烟恨燕绘心狠手辣,却也爱季容的洒脱风华。
隔着几十年的光阴能与年少恋慕之人再相逢,她是开心的,可这开心终究隔着一个姓燕的女人,虽开心,不能完全开心。
她对季容的态度别别扭扭,恨不忍,爱不得,中间更有不能与外人道的自卑。
“我问过神医了,药材齐备,眼睛复明只是时间问题。”
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季容已经敢不要脸地挨着她肩膀说话“烟儿,你别多想,先治好眼睛,若你眼睛得以看见,见了我仍觉得喜欢,我就不做这长公主,陪你过女耕女织的生活。”
只听说过男耕女织,哪来的女耕女织
柳薄烟被她逗笑。
瞧见她笑,季容心下稍安,追问道“你觉得怎样”
“我不喜欢你。”
“好,不喜欢我。”季容犹豫要不要摸一摸她的手,到底没那胆子“你不喜欢我,那我们也可以一起过日子,嘴上说不喜欢无妨,心眼里喜欢就好。”
“谁心眼里喜欢”
“我心眼里喜欢啊。”
云章长公主在外人面前霸气侧漏,到了瞎眼的小妇人面前,态度软和地不像话。
一把年纪的人柳薄烟丝毫不显老,体态婀娜,风韵极佳。
她动心太早,明白动心太晚,明白以后已是物是人非相隔千里,多少年过去她心里始终为她年少的心动保留一方净土。
如今净土里的情愫生根发芽,给了她超乎这个年岁的鲜活。
简简单单一句情话就能熏红脸,季容眼睛止不住笑“京城快到了,到了京城咱们把枝枝接过来,我置办了几处房子”
“枝枝有家有室,会和奚奚住一块儿,我不住你的房子,我有银钱,到了那自有奚奚安排。”
她话里话外很是看重信任这个女婿,话音一转“你切莫再欺负她,否则我不会再理你。”
“”
季容脸色微变“若她欺负我呢你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