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枝趴在桌子,知道她又去书房看娘娘送她的礼物了。
自从知道身世她有事没事就爱盯着那对瓷娃娃看。
郁枝本想提醒她魏夫人古怪的态度,然而扪心自问,哪个心思纯正的女儿会用淫邪的想法揣测爱重有加的母亲
奚奚再是性子古怪,对魏夫人那是打心眼里敬重。
她是孝顺的好女儿,好女儿受不了有人说她母亲一句不好。
再者
郁枝不敢想,若这猜测是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从头到尾,恐怕奚奚才是最两难、最受伤、最难堪的那个人。
魏平奚枯坐书房。
放在桌上的一对瓷娃娃快被她看出花。
瓷娃娃是娘娘所赠,玉雕的兔子也是娘娘所赠。
看着那只神态肖似郁枝的白兔子,她眉眼弯弯,放下玉雕重新捧起背后写着奚奚的白瓷娃,指腹抚过米粒大小的字样。
字是姨母所刻。
见字如面。
她偷偷在心里喊了声“娘”,悉心收好瓷娃娃和玉雕,陷入长久的发呆。
乾宁宫内,颜袖再次被噩梦惊醒,额头满是汗。
“娘娘”
大宫女宁游在外屋喊道。
颜袖坐在床榻,冷汗浸湿内衫她梦到她的女儿死了,孤零零地倒在血泊,死不瞑目。
这梦来得太突然,她手脚发软,重重喘息两声。
是梦,梦都是反的。
是反的。
颜袖脸色苍白。
“娘娘”
“别进来”
宁游定在那,不敢上前半步,疑惑主子哪来的这么大火气。
“去喊杳儿来。”
“是”
“慢着”
颜袖以手扶额,有气无力“别去了”
“娘娘这是怎的了可是魇着了要奴去喊陛下来吗”
皇后娘娘擦干淌在眼角的泪,勉强找回素日的冷静“无碍,你去睡罢。”
“是。”
宁游识趣退下。
肝肠寸断的疼随着梦醒散去,思及这几日频繁所做的噩梦,颜袖嘴唇颤抖。
天明,皇后孤身前往偏殿。
宋女医住在偏殿为年婆子治病,见到她屈身行礼。
“你下去。”
“是,娘娘。”
经过十几日的精养,年婆子气色养回来些,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指甲里的污泥不再,整个人焕然一新。
“小蝴蝶飞飞飞飞”
她嘴里说着痴话,看也不看颜袖。
颜袖搬了圆凳坐在她面前“奶嬷嬷,我梦到我的女儿死了,死不瞑目”
年娇娇一点反应都没有,低着头嘟囔“蝴蝶飞飞”。
“血从她身体一点点流出来,她在冲我喊疼,一声声地喊母后,救我,救我,我恨不能替她死了,也好过受这种折磨。
“奶嬷嬷,我是喝你的奶水长大,不愿对你用刑,你也是当过母亲的人,将心比心,该明白我的痛。
“我不怪你,甚至对你心存感激,没有你的离奇失踪,或许我和阿萦现在还蒙在鼓里,不会怀疑杳儿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