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
“嗯。”
收到她的示意,郁枝踮着脚尖凑到她耳边不让外人听去她们的悄悄话“你自个做的坏事,非要安到我的头上。”
说到这她还有些愤愤。
魏平奚忆起前两日晨起的情景,笑着扔了鞭子搂她腰“好罢,我是坏人,坏人现在要带你回门看望阿娘了,你怎样做”
三日回门。
在郁母那里她的女儿明媒正娶地嫁予人为妻,做戏做全套,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郁枝昨夜就在惦念这事,只她胆子小,四小姐阴晴不定,不把人哄高兴了她根本不敢开口。
如今一句“坏人”哄得人主动提起,她小心张望四围。
瞧不远处那些女人们当着四小姐的面乖顺如绵羊没一个敢抬头乱看,唇轻轻悄悄地贴在四小姐唇瓣。
小孩子的亲法。
魏平奚知她脸嫩,也没嫌弃,命人备好马车,提着厚礼看望岳母。
且说前两日,翡翠玛瑙奉小姐之命劝说郁母住进安排好的新宅。
起初郁母不肯承女婿的情,好说歹说,最后搬出郁枝来,她才肯同意搬出鱼龙混杂的流水巷。
巷子里的人说三道四都道瞎眼妇人靠着女儿咸鱼翻身,又思及郁枝出嫁那日的阵仗,不少人动了心眼,颠颠地跑去郁母身边献殷勤。
想也知道没得了好脸。
郁母性子软,不擅长骂人,翡翠玛瑙得了小姐吩咐狠狠教训这群势利眼一顿。
小嘴叭叭的,动起手来也怪狠,听得郁母不仅感叹两位姑娘生了张好嘴,还有一身过硬的好功夫。
魏平奚人没来,却为她延请名医,另置新宅,更派身边亲信来为她出气,郁母对女婿满意,矜持欢喜又难掩不安地住进三进的大宅院。
天没明,算着日子她早早起来张罗待客。
奈何是个瞎子,只能动动嘴,吩咐宅院下人将诸事安排妥当。
为方便替病人医治眼疾,年过三十素有神医之名的药辰子住进新宅隔壁。
郁母在神医督促下喝了药,宅子里的女管家声音雀跃“夫人小姐和姑娘回来了”
“阿娘”
跨过宅院大门,看清阿娘那张脸,郁枝眼圈微红。
若郁母眼睛看得见,决然不会想到这是她嫁人没几天的女儿。
一身石榴色的刺绣妆花裙,头顶斜插一支朱红如意簪,腰身纤妙,与同样盛装打扮的四小姐站在一处,端的是般配。
她家的枝枝,也是倒霉生在穷苦人家,否则凭这张脸,再有个稳固的靠山,入宫搏一搏后位都使得,哪用得着委曲求全
郁母看不到她容光焕发的女儿,更看不到唇边噙笑漫不经心的女婿。
“岳母。”
魏平奚朝她颔首行礼。
单为了这一礼,郁枝在马车里没少被她口头欺负。
眼见四小姐真就言而有信礼敬她阿娘,她心窝子微暖,大着胆子拿小拇指勾了勾四小姐的指。
魏平奚美眸轻转,面上端庄,背地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挠美人掌心。
怪痒的。
郁枝脸颊浮现一抹红,安静听阿娘和四小姐寒暄。
巳时二刻,郁母领着女儿进屋,留下魏四小姐和神医药辰子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