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笎心下一惊。
等挥散开眼前的粉尘时,眼前哪还有那人的身影。
刚刚她不会认错的,那是襄垣王,前阵子才从煜表兄那见过画像,襄垣王左眼眼尾处有一颗明显的黑痣,比寻常的大一些,却又以面示人时极易叫人记住。
荣轩有些忐忑的转身,看向宋笎道“三姑娘”
宋笎回神,抬手止住了他接下里的话,望向那边站作一排的暗卫道“下山。”
山间安静,那两人早已跑远了,这里才堪堪至林间,山脚下绣房里的绣娘们齐齐站到了门外往山间瞧,却又不敢上来。
刚刚那般大的打斗声,离得近的绣房与村学都被惊动了,附近那几间屋子许是都外出劳作了,并未见有何反应。
宋笎握紧了手上的长剑,眼神稍厉。
洛桑走到她身旁,拿了清云的帕子为她拍着肩头的粉尘,出声道“还好不是什么有毒的东西,你是不知刚刚可吓死本公主了。”
漠托巫医擅医蛊,若是刚刚换做是她们漠托的人来,撒的便不是这不痛不痒的细粉了。
宋笎转身看向她,敛起了神思,笑道“方才还多谢你出声提醒,若非你提醒,只怕我现在身负重伤。”
说到这个,洛桑也稍稍有些后怕,拉着她道“我本来要追上来的,那人突然从那边冒出,直直朝着你去了。”
宋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紧接着眉头轻蹙。
不是村学。
那个方向是绣房。
荣轩没离开,疑惑开口“他与一群娘子待在一块做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宋笎微眯了眯双眼,默然片刻道“下去吧,来过就会有痕迹。”
洛桑点点头,齐齐往村学而去,下面探头探脑的人见着几人下来的步子,纷纷作鸟兽散。
村学里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去处理,宋笎走的稍快,等到学堂门口时,原本留在此处的几个暗卫又回到了原位,里头静静的。
丹砂见主子回来,接过宋笎手上的长剑,缓缓道“小姐,追出去的那人起先是在夫子屋中,里面还有一名醉花楼的花魁。”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宋笎乍一听有些摸不清路数。
“夫子呢”宋笎看了眼院里,那群小萝卜头瑟缩着没感动,有些胆子小的只敢在里面小声啜泣。
丹砂指了指阖上的房门“奴婢怕他做出损害稚童之事,独独将他留在了里头。”
宋笎抬步靠近,暗卫将房门推开,里头的灰发夫子淡淡瞥了眼便收回了视线,并不见多少见着主家的恭敬。
宋笎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片刻,抿唇冷声道“细作”
夫子头也未抬,好似没听见一般,怡然抚着白须。
他这副模样宋笎也没放在心上,坐到他不远处的一张木桌后,淡淡勾唇“襄垣的细作。”
宋笎紧盯着他的动作,自是没漏掉他面上一瞬的失措,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会儿。
“你在想我怎么知道的”
宋笎颇觉好笑,看向后头的丹砂道“让马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