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峰绮礼大为震撼的时候,封火默不作声地闭了闭眼睛,于是背负着过于沉重愿望的圣人暂时隐去,活泼过头的怪盗模式重新登场,他睁开眼睛,神采奕奕地唤道“伏黑君”
伏黑惠下意识地看向他,然而当他看到伏黑甚尔几乎在封火话音落地的同时就窜出去的身影,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在喊自己。
伏黑甚尔以一种相当粗暴的动作扯开轮椅,并以同样完全没有怜惜可言的方式扛起了那具受扩散的匕首之毒影响的身体,被困在身体中的羂索对这种有些屈辱的姿势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杀意,但伏黑甚尔却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算是温柔了。
毕竟某种角度上来说,羂索是钻了他留下的空子,盗走了这具躯体。虽然,连伏黑甚尔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当时究竟为什么没有将他火化。
难道是不舍那类的东西吗怎么可能啊。他在内心果断地否决掉。
封火好像完全没有将言峰绮礼手中那几柄黑键当成凶器那般,踏着轻快而不设防的步伐,从刚刚起就失神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言峰绮礼身旁绕过,留给言峰绮礼的只有一个披风飘扬的背影。二者擦肩而过,言峰绮礼条件反射地追逐着他的身影望去,几乎将那抹黑色当成是死气沉沉的法衣,那件他在十几岁时突然多出来的“义兄”常年以来的装束。
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并不算是亲近,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如果言峰绮礼呼唤他,他便会停下脚步,向他露出困惑而温和的笑容,“有什么事吗,绮礼”
“天草、四郎”言峰绮礼对着那个走远的背影沉声喊道,可这一次那个人身穿的不再是所属于教会的法衣,他也没有回头。
封火停在伏黑甚尔面前,手掌慢慢贴近羂索的头颅,无形的魔力之线连接上了他的身体,金色的魔力被那些丝线缓缓抽出,最后凝聚出实体,化为了一块巴掌大的金色水滴落入他的掌中。他举起这最后也是最大的一块圣杯之滴对准了头顶的灯光,洁白的光束穿透半透明的晶体,散射出的暖黄色光芒在他没有佩戴镜片的那半张脸映上了暖色调。
少年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来之不易的圣杯之滴,喉中滑出了一声轻笑。
五条悟顿时感觉到不妙,“你这家伙,不会是”
他抬起了另一只手,六块圣杯之滴赫然出现在了黑皮手套的包裹中,随后与他手上的这一块合为了一体,灿烂的金色光辉扩散开来,那些魔力结晶在他手中融合成为了一整个圣杯。
夏油杰眼皮剧烈地跳了跳,“你难道说”
封火兴致昂扬地牵起单边的披风带到胸前,托着圣杯浅浅地鞠了个躬颔首,“那么各位,就此别过了”
五条悟a夏油杰“喂果然还是本性不改啊”怪不得明明有天逆鉾这种足够解除狱门疆的道具却全程都没有让伏黑甚尔用,虽然恐怕也有伏黑甚尔自己私货的原因,但就凭他们对这家伙的了解,这一定也在他的计算之中
伏黑惠反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不就是怪盗的经典退场吗。”
“没错,就是这样。哎呀,说实话想这么做很久了啊。”封火笑盈盈地将目光投向伏黑惠,笑容柔和了几分,“你长高了很多呢,惠,太好了。”
伏黑惠意有所指地瞪了一眼若无其事单手掏着耳朵的伏黑甚尔,“多亏你留下来的菜谱,总之,勉强活下来了。”他踌躇了几秒,还是将自己隐藏在心中许多年的那个想法吐露出来,“谢谢你,言峰哥不,天草哥。”
五六岁时的记忆,对他来说已经遥远模糊不堪了,更何况那个时候封火也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他在伏黑惠的母亲刚离世那段时间照顾他还多一点,后来便改成了时而拜访,理论上来
说伏黑惠对他不应该有什么过于深刻的印象才对但是架不住伏黑甚尔实在是太过不靠谱,每一次他在家务上完全不帮忙反而添乱后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这个不靠谱的成年人当年居然是家庭主夫,伏黑惠都会忍不住想念起封火还在的时候的事情。
更何况,等到他成长到足够他理解死亡与分别的意义之后,他也多少理解了一些,伏黑甚尔变成现在这模样的理由。
“还是像以前那样喊我就好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封火望着他那毛茸茸的脑袋笑了笑,手掌蠢蠢欲动地抬起,却又在真正地抚摸他以前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