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异族大汉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向身边一个汉人问道“李兄,你能确定那些汉人会从这条路走吗”
那汉人微笑道“强兄尽可放心,我已查清,他们顺汧水返回武威,此乃必经之道”
那异族大汉沉吟道“他们的人数可以确定吗我们此次匆忙赶来,来不及抽调更多的人手会不会拿他不下”
那李姓汉人笑道“你更可放心,他们人数虽然不少,但能战者不过二十余名护卫,其他皆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商贾,以强兄的武勇,再加上我们两方的数十名善战武士,灭他们直如摧枯拉朽一般”
他奸笑道“更何况我早已侦知,前方二十余里便有一处险要山口,我们可事先埋伏,待他们来后,以逸待劳,当一举破之”
那异族大汉仰天大笑道“好全靠李兄部置了,事成之后,我们将那些财物对半平分”
说罢以胡语大吼几句,手一挥,众骑士发出兴奋的呐喊,一齐向前奔去。
待他们远去后,南鹰轻巧的从树上一跃而下,发出紧急集合的鸟鸣,众人纷纷现出身形,围拢过来。
高风来到南鹰身侧,神态凝重道“长官看来这是一伙氐汉勾结的马贼准备要打劫一帮汉人商队”
南鹰奇道“氐人这里怎么会出现氐人”
高风解释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武都郡和三辅交接之处,此处地理复杂,群族汇居,多年以来常常有羌人、氐人来去如风,打劫过往商队。十年前,护羌校尉段颎以雷霆手段,征讨各胡族部落,杀得他们是魂飞胆寒,闻段将军之名无不退避,这里的治安渐趋好转,然二年前已任朝庭太尉的段颎被司隶校尉阳球诬陷冤死于狱中,这里的羌人、氐人无人压制,渐渐已有重新为祸之势,听说很多百姓都饱受荼毒,苦不堪言”
南鹰怒道“奶奶的,这段颎也是够窝囊,竟然就这么死于宵小之手,却是连累无辜老百姓饱受荼毒难道朝庭就没有别的良将了”
高风嘴角浮出一丝苦笑“长官可曾听说过凉州三明”
南鹰一愣道“什么三明志”
高风眼望远处,露出一丝敬慕道“凉州三明是指同为凉州人的三位良将,皇甫规字威明,张奂字然明,段颎字纪明。此三人,在对羌战争都有过很杰出的战绩,在羌人中也都很有威名。但这三人作派风格却又不尽相同,皇甫规、张奂二人素有清廉刚正之名,主张招抚羌人,而段颎手腕强硬,力主剿羌务尽,同时因他依附宦官,又与皇甫规、张奂二人交恶,名声却是不佳。”
南鹰大感好奇“哦这段颎既然军功赫赫,却为何要依附宦官”
高风叹息道“不依附又能如何全是为了生存,当今朝庭的大半财权和人权均由以宦官执掌的中朝把持着,若是关系弄僵了,说不定连军队的后勤都无法正常供应,还谈什么打胜仗”
南鹰呆了半晌道“这倒也有几分理由,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这凉州三明志后来如何”
高风气道“不是三明志,是三明”
南鹰抓头道“对三明,你接着说”
高风摇头道“这三位现在都已故去了皇甫规、张奂为人正直,仕途却是崎岖,都已先后病逝,而段颎虽然官至三公中的太尉,却是自杀于冤狱,真是可悲可叹”
微微一顿又道“三明逝去,朝中再也找不出威震诸夷的名将,再加上三明的一些旧部心生怨愤,不但消积军事,甚至还与一些羌人部落暗中联络,准备相机起事如此一来,那些原本就蠢蠢欲动的羌人、氐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凉州一带危矣”
南鹰听得心中一跳,暗思道“这只怕就是日后董卓之乱和李郭之乱的根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