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鹰骇然道“什么夫人一直是在试探小子吗”
马伦将目光望向池中,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才开口道“倒也并非完全是试探,如果少君愿意,刚才老身提出的谢礼也必将为少君办到只是这么一来”
她停下话头,轻轻一叹。
南鹰紧张道“这么一来将会如何”
马伦幽幽道“老身可就再不敢与少君相见了”
南鹰浑身一震道“夫人,你,你”
马伦清澈的眼神象一直望进南鹰心底“少君休要自欺你的眼神骗不过我从你第一次看到老身,你的感觉其实和老身是一样的”
南鹰呆呆道“夫人能够看出来这怎么可能呢我”
马伦柔声道“少君定是自幼便没有双亲吧你眼中那种浓郁的孺慕之情,看得连老身都心中一颤呢再瞧你时,便象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
南鹰魂不守舍道“是是母亲,不,还有姐姐的感觉”
马伦轻笑道“所以说,若少君是那种贪恋富贵之人,老身怎敢要你这样的儿子和弟弟呢”
南鹰恢复过来,摊手苦笑道“敢问夫人,小子是否太无心计,又或是太过肤浅否则夫人怎能从眼神中便瞧清我的内心”
马伦狡黠一笑道“此为我马氏独门之秘,却是不可轻易泄露”
南鹰突然感到二人的隔阂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打破,心中生起向母亲撒娇放赖的惫懒心理,微笑道“其实夫人仍然没有将马氏的独门之秘修至化境,否则定会瞧出,小子其实正有一事相求”
马伦轻轻抬手道“少君只管说来瞧瞧老身能否为少君办到”
南鹰突然起身向亭外行去,将那池边的长琴搬入亭中,微笑道“小子今日心情不佳,适才听夫人之曲却是如沐春风能劳烦夫人为小子再奏一曲吗”
马伦的眼神亮了起来,欣然道“好老身定当不辱使命”
优美的琴音再次响起,南鹰静静的倾听着。
马伦纤细的十指飞快的跳动着,一个个简单的音符汇集成潺潺的溪水,绵绵不绝的流淌。
南鹰心中一片祥和,彷如浸泡在温泉之中,四肢百骸无不轻松。
突然琴音一挫,渐趋低沉,弥漫出一股股浓浓的忧伤,令南鹰不由自主想起了宜阳城中那些濒临死亡的百姓,在那场无情的灾难面前,多少人在生与死之间无助的徘徊,多少人被心如刀绞的亲人埋葬,那无数哭号的声音,还有一张张麻木的面孔
琴音渐渐高昂起来,有如金戈铁马,战鼓激扬,便如千军万马在厮杀奔腾,将士们正在怒吼和呐喊,南鹰握紧了双拳,这就是不久后即将发生的事情吧自己也将不可避免的陷身其中,带领着手下的兄弟们,为了身后的人们而浴血相搏,直至成功,但亦可能是洒尽一腔热血。
迷茫之中,他似乎看到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勇往直前,但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有高顺,有典韦,有贾诩,甚至有他自己。
他突然跳了起来,怒吼道“不”
琴音戛然收止,眼前的幻象尽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