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厮杀,一边又要立刻前往北地,范念德再傻,也知道这样不对啊,若是为大宋朝廷清除异己厮杀,或者是皇城司办差而厮杀,那就不应该要在第二日一大早,就要急急忙忙的离开临安,前往北地啊。
范念德觉得自己可能上了刘蕴古的当了,这些年,自己一直在被刘蕴古利用啊
这也让他,不得不想起,每次商旅从北地回来后,给刘蕴古捎回来的每一个一摸一样,极为精致的木盒。
每一次刘蕴古带走木盒的时候,都是极为神秘,每次还都会问自己,是不是有他人看见。
每一次,还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悄悄前来,甚至最后一次,自己刚刚回到府里,他后脚就已经跟着进了自己的府邸了。
刘蕴古种种奇怪、神秘、小心翼翼的表现,现在被他回想起来,不由得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毕竟,若是刘蕴古通金,那么自己身为刘蕴古的好友,而且还帮着刘蕴古办了许多事儿的好友,肯定是难逃朝廷的追查,到时候,即便是自己能够说的清楚,但但一世英名可就是毁了啊,自己以后,还有何面目在临安城住着哪里还有脸见人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范念德,听到侧门有了动静后,急忙转身望向满口,不等刚刚走出门口的梁兴说话,便立刻急急问道“如何白小姐怎么说,说见我了吗”
梁兴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温和,对着一脸期待的范念德淡淡道“白小姐请你入府一叙。”
马车依然在御街之上疾驰,虽然雨势依然很大,但御街之上各家店铺、客栈、酒楼、妓院的门口依然是灯火通明,这也给了疾驰的马车一丝光亮,不至于大晚上撞到墙上去。
柳轻烟喜欢下雨的时候,即便是已经到了晚上,但她依然还是站在斜风细雨楼的二楼窗户跟前,美目有些痴迷的望着外面的御街,倾听着雨打万物,如同最完美、也让人最为陶醉的乐声。
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打断了她心中那美好的意境,看着那辆马车风风火火的继续往南行去,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声煞风景后,便又开始专注到了雨幕之上。
马车从御街之上驶入万松坊时,才开始放缓了速度,像是在哪一条巷子一样,在万松坊内借着刚刚点亮的灯笼,终于是找到了那条中和巷。
“老爷,这就是中和巷了,但但具体哪家是叶府,您稍安勿躁,我再给您找找。”车夫拿着灯笼,有些敬畏的看着中和巷两侧,一个个高大的门楣。
明亮的新式羊角灯笼,朱红色的大门,甚至有些门口还站着凶神恶煞般的护卫,这让车夫不由的有些心虚,甚至都不敢上前去打听,这中和巷里头,到底哪一家是叶府。
“停车。”范念德声音在马车里焦躁的响起,而后不等马车停稳,便从车辕处滑了下来。
连马车里的那把油纸伞都没有拿,范念德的神色之间写满了惶恐跟焦急,一把抢过车夫手里的灯笼,也不顾雨势越来越大,便开始嘴里碎碎念着,往前走去。
不过是短短的时间,越来越大的雨势淋湿了范念德身上原本整洁的衣衫,如同落汤鸡一般,花白的胡须在下巴处,因为雨水的缘故,而拧成了一绺,此时有种说不出的滑稽感。
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放弃了马车的范念德,已经从中和巷最前头步行走到了最后面,丝毫没有灰心的范念德,望着那朱红色的大门,门两旁的石狮子比起其他门口的又要高了一头。
此时的他也顾不得这是否逾制了大宋礼仪,只是紧紧盯着高大的门楣上那块同样巨大的叶府匾额。
“是这里没错了,去叫门。”范念德整理了下自己被雨水打湿透的衣衫,还刻意捋了捋自己那一绺极为滑稽的花白胡须,看着车夫穿着蓑衣快步去敲门时,又在身后叮嘱道“一定要注意礼节,态度要放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