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纱织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了。
她经常会因为胸痛而死死地皱眉,呼吸不畅。
还有很多次,她在公寓里的健身房悄悄地尝试举起安室透健身训练用的哑铃,发现自己即使已经停药很久了,也根本恢复不到以前的半点力量,甚至只要一用力,她的心脏就会传来尖锐的疼痛。
迹部纱织怔怔地看着自己明显萎缩和苍白无力的肌肉,她终于确认了自己根本不可能恢复到以前了。
她在健身房的角落里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纤细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无声地哭泣。
安室透在健身房门口愣愣地望着她在角落里默默哭泣和脆弱无助的身影,心头和舌尖泛起苦涩和后悔的味道,他死死地握拳,指甲嵌入掌心,用尽全力压下想要上去抱住她安慰的冲动。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拥抱只会让她更痛苦。
是他为了一己私欲,不让她逃跑,给她打了三年的药,才让她的身体变得羸弱不堪
断断续续调养了快一年了,她依然没有好转。
她的心脏还会经常疼痛,痛到经常要吃止痛药和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
前段时间她在梦里呢喃着苏格兰威士忌的名字,让他没能控制住自己被嫉妒的毒蛇啃噬的占有欲和病态的情绪,以至于在她醒来后又一次发狠地强行要了她。
他疯魔般凶狠和失控的动作让她先是错愕,想要推开他的手被对方无情地压制住,只能委屈地啜泣出声,直到她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连哭都哭不出声时候,他才如梦方醒般地发现她已经快喘不过气了。
安室透怔愣着立刻退了出来,疯魔和病态的情绪渐渐退去,他轻柔地抱着她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背,后怕的感觉密密麻麻地爬上心头。
在那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要她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体承受不住,更是因为她冰冷刺骨的眼神令他比刀割还难受。
“纱织,对不起别哭了,今天预约了医生看病,我们该出门了。”安室透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在她面前半跪下身来,脸上带着心疼和祈求原谅的神色。
迹部纱织从自己的臂弯里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苍白漂亮的脸庞挂满了泪痕,黑曜石般美丽的眼眸和以前相比,已经少了很多亮光,安室透心里一惊。
“安室透,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迹部纱织面无表情地问出了困惑她已久的问题,“以你的条件和能力,找个漂亮又全身心喜欢你的女人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为什么非揪着我不放”
安室透愣了愣。
为什么喜欢她
紫灰色长发的小女孩穿着公主裙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漂亮自信到极点的小纱织,还带着一些婴儿肥的可爱面孔对他露出的笑容,早在十几年前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当年在上流社会各家财团的晚宴上,地位崇高的迹部家大小姐挺身而出,娇嗔霸道地骂跑了那些嘲笑他混血肤色发色还有笑话他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乌丸财团捡来的平民的公子哥们。
他记了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小女孩十几年,直到被那位大人派回日本,在威士忌吧看到她默默坐在吧台哭泣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纱织肯定早就不记得了,那时候的她眼里只有赤司家那个红发的小女孩赤司真央。
长大了之后,她眼里又只剩下了那四个警校同期生。
从来没有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