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忍不住站起来,搭讪道“女士,您再找座位吗您的座次是”
宫理点了一下光脑“唔。2a座次,请问在”
“我带您去。”男士立刻殷勤引路,高级座位都是走廊两边分开,各一个半包型座椅,引到2a处,却发现那里已经摆放着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大概到女人腰间的高度,看起来十分沉重,男士立刻道“要我帮您放到行李架上吗”
宫理笑着摇摇头“不用。太沉了。”
男士立刻要拽一下把手彰显自己的力量,却发现里头塞的东西少说要有七八十公斤,他都自我怀疑了一下。宫理笑着按在了行李箱把手上,道“没事,我喜欢我的东西,就在脚边。”
她坐在了位置上,对男人露出一个完美又疏离的微笑,男士只好寒暄几句之后离开了。宫理膝盖靠在行李箱外侧,慢条斯理享用着送来的甜点,在列车运行后,她拿起镜子涂了涂口红,才摘掉手套,将手指在行李箱上敲了敲。
她隐约能感觉到拉链内部似乎蒸腾传来的热气,忍不住将拉链稍微打开一条缝隙,将一根手指伸了进去。
她立刻就感觉到了行李箱内的湿热。
真讨厌。他总是出汗很多。
她指尖摸到了他又硬又粗糙的头发,那泥沙里金粒一样的颜色。他立刻在行李箱里动了动,脑袋往后仰。
或许能动的只有脑袋了。
这个家伙被装进行李箱,恐怕是要被打碎好几个关节吧。
宫理“嘘你要是乱动或者发出声音,我就会把你扔在车上。不知道列车员最后检查遗落行李时,打开箱子会看到什么”
他不再动了。
宫理觉得,或许自己不用说后头那句,只要命令他就好了。
列车上已经放起了社会新闻,不外乎是什么教宗的感恩节演讲研讨学习、新的奇迹圣女,什么奇迹降临,魔女协会再次袭击教会等等。这一段最重要的宗教新闻,才是社会新闻。
到中途某个站点,宫理拉着行李箱,走下了高速列车。行李箱经过车辆缝隙的斜坡时,甚至压弯了坡板,但在宫理手中,它却轻得像是空的。
直到宫理走进了车站休息室的贵宾洗手间,反锁上门后,她打开了行李箱。
一个脏金色头发的男人,被缚着手臂,困在箱子内,明显能看到他的手与腿被掰到了骨折的地步。他出了很多汗,像是粗打磨木头般的皮肤汗津津的,他脖颈是呼吸不畅的红色,手臂上有些青紫色的勒痕,但很快消失又缓缓重现。
听说,在他小时候刚被教会发现时,就被做过各种死亡试验过,只要给他微量的空气,他就不会被憋死
男人手臂上肌肉与青筋鼓起,他骨节突出的肩膀弹动了两下,发出咔咔的声响,终于抬起了他结实却低垂的脖颈,下巴坚毅,金色睫毛却被汗水打湿低垂,他碧绿色的瞳孔再犹豫许久后,终于抬起来,看向站在一旁摘掉手套的宫理。
男人瞳孔缩了缩,碧色双眸更像是灯下翡翠。
宫理也在看着他。他颈部正中央,有一道可怖甚至还泛粉的伤疤。
这是她留下的,可是都已经过去两三年了,不至于还有这样刚愈合似的可怜模样。
她臀部靠着洗手台,将丝绸手套卷起来放进小包中,从其中拿了一双蓝色的外科乳胶手套,高跟鞋踩在瓷砖地上,朝他走过来。
男人本来挣扎着要离开行李箱,但在女人接近的动作下,他停下来,只是用眼睛看着她,就在宫理戴着乳胶手套握住他手臂时,他嗓子眼里突然突兀的蹦出两个沙哑的字音“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