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还没有完全清醒。
清晨的房间仍旧是冰冷的。云泽身为安乐侯府少爷,每个月应该有一定数量的炭火,可惜这些都被克扣了。
所以整个房间里最温暖的地方就是云泽的被子里,云泽不愿意起床,他揉了揉眼睛。
一晚上就死了难道老天看云泽太可怜,特意让冯易之犯病死掉了
云泽抬眸:“他是怎么死的”
“和摄政王有关。”当归心里感到畅快,“公子您别睡了,我们去酒楼里听听来龙去脉。”
云泽点头:“好。”
当归弄了热水让云泽洗漱,厨房也送来早膳,今天居然有一个鸡蛋,云泽把鸡蛋给了当归。
“今天该发月钱了。”当归两口吃掉了鸡蛋,“我去问问管家。”
管家嬷嬷是伺候蔡氏的老人,平时极为严厉,府中下人没有敢得罪她的。
过了两刻钟当归怒气冲冲的回来:“那个老太婆说快过年了,府中开销太大,月钱再迟两天。”
云泽大闹一场自然不可能。他是公子,要有公子的体面。
云泽用茶水漱口,一言不发。
当归道:“公子,您真该向老爷告状了,您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啊。”
云泽垂眸,淡淡一笑:“你猜,我父亲究竟知不知道我过得不好呢”
就算安乐侯不过问宅院之事,就算安乐侯忙于朝政,时常看到云泽和云洋去请安,光看两人衣着,安乐侯应该能猜出云泽过得并不好吧
看得出来却从不过问,这又是为什么
云泽知晓,安乐侯并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儿子。
之前云泽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他真以为安乐侯只管朝事不管家事,直到那天瑞郡王对他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衣着简素,我本以为你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没想到出身侯府,便猜想你吃了不少苦头”。
第一次见面的瑞郡王尚能看出,安乐侯又怎么看不出能坐到刑部尚书这个位置,安乐侯不可能是个傻子。
当时云泽便意识到自己太糊涂了,居然真的对这个父亲抱着某些希望。
安乐侯比云泽聪明多了,先前搪塞起云泽来,云泽居然相信他看不清府中人心。
父权压人,寄人篱下,云泽知道自己在这个府上怎么做都不成。
只有离开这里另寻天地才能施展手脚。
就像摄政王钟行,在王府里是兄弟嫌弃的婢生子,父王不喜,他做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出去闯荡一番再回来争夺。
云泽道:“父亲在家吗”
当归点了点头:“今天不上朝,老爷没有离开侯府。”
云泽道:“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听完云泽吩咐之后,当归连连点头。
云泽去了安乐侯的住处请安,安乐侯穿着亵衣在暖阁里看书,身旁有几名年轻美貌的婢女伺候。
看到云泽之后,安乐侯道:“你兄长多次邀你一起出去赴宴,你为什么每次都拒绝他昨天他还问我,是不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哪里做得不对,居然让你这个弟弟讨厌他。”
云泽脸上笑意淡淡,心里把安乐侯和云洋骂成了筛子:“孩儿不会喝酒,只怕宴上喝醉发酒疯丢兄长和云家的脸,所以推辞,没想到兄长居然误会我,明天我就向兄长请罪。”
安乐侯脸色缓和了许多:“临近年关你也该休息一下,不必每天在家读书,多多出门交际,你兄长人脉广阔,你该向他学习。”
一旁当归道:“公子昨日出门遇到了冯家公子,冯公子素来好男风,见公子衣着朴素,居然以为公子是平民百姓,所以上前调戏”
云泽看向当归:“不准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