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丝毫没有隐瞒,将他们走了之发生的情,原原说了一遍,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张。
贺常山进门时看到她揉手腕,桌上写了满是字迹的纸。他目光落那几张纸上,隔着老远就看得字迹娟秀,他只觉眼睛刺痛。
夫妻俩都镇上长大,他不得家里看重,楼慧娘是姑娘家再说镇上的人,就算家里的男丁也不认识几字,更何况是她夫妻俩学字,是到城里才有的。
楼慧娘平时要带几孩子,得空还要铺子里帮忙。压根就没什么空闲,她识字,但却绝对写不好字,所以这些年,如非必要,她都绝对不会留下自己的字迹。如今写得一手好字,倒也不会有人怀疑。
但那是外人,贺常山最清楚妻子的底细,这样的字,他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熟悉的人已经离自己而去。
他转身关上了门“你写什么”
楚云梨坦然“于夫人想要知道盼云的近况,我给她回信。”
“不用写这么多。”贺常山害得“妻离子散”,现如今,看着是一家子和睦,但他从“楼慧娘”口中隐约知道,如果他毫无防备,一家人都会算计。而这一切都是为潘盼云而起,这样的一人,他早就悔照顾她了。
而他之所以会手照顾,纯粹是为于家夫妻的托付说到底,他连于家夫妻都有些迁怒。
“这些年,我们报答他们的已经够多了,往不用那么客气。”
楚云梨好笑“我并非是客气,只是想让于夫人知道,她拜托我们照顾了一什么玩意。毕竟,他们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这么大的麻烦也是他们带的。”
实上,于家夫妻哪怕嘴上说这儿不算什么,不需要贺家夫妻记恩,但看他们坦然吩咐贺常山照顾潘家母子,就知道他们心里,对贺家还是抱着施恩的心态。
楚云梨要的就是抹平这份恩情。
说难听点,当年于家夫妻给了机会,贺常山确实抓住了,也确实该感激。但说到底还是贺常山胆子大,愿意借那么多银子将铺子盘下,每人想不同,选择也不同。若换一人,兴许现还城里做伙计。
夫妻两人有如今的好日子过,和他们的努力分不开。并非全部都是于家夫妻的拉拔
贺常山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我今日听说,她一男人接回了家。”说到这里,他面色有些复杂“那男人有妻有子,她只是去做妾”
其实这只是客气的说,那男人是直接将她带回去的,没有媒妁之言,没有花轿临门,哪怕只是一点粉轿都无。
楚云梨收拾信纸,好奇“那是她孩子的爹吗”
“应该是。”贺常山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些,一脸麻木“那男人就是有的混混,暗地里和不少寡妇都有纠缠他妻子早已管不了他,或许,轻易答应让潘盼云进门,就是想让她将男人留家里。”
楚云梨随口问“留住了吗”
“留不住。狗改不了吃屎,那根就是混账。”贺常山摇摇“此,潘盼云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楚云梨侧看他“你可别又起了恻隐之心。”
“当然不会。”贺常山垂下眼眸“外人看我没损失,其实你应该清楚我她纠缠好失去了什么。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辈子都没有认识过潘家人,甚至是于家人”
说到这里,他语气哽咽“我宁愿不要这番富贵,只希望夫妻和睦,白首偕老。”
楚云梨装好了信“让人帮我送去江城。”
贺常山没有拒绝,伸手接过了信,想到什么,问“你那生意好像做得挺好,听说赚银子就跟秋天拿扫帚扫落叶似的,定金都收了近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