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场丧事办完,周家在村里的名声死臭。一开始还有些人碍于情面不好拒绝而借他们几个铜板,后来。看见周母出现,直接就会关上门。
周母忙得心力交瘁,丧事办完之后,还大病了一场。
值得一提的是,周兴财伤势挺重,养了许久都还站不起来。杨氏都恢复如初了,他还躺在床上,甚至小腿已经隐隐有了萎缩之态,大夫说,他站起来的可能很小。
也就是说,他成了个瘫子。
杨氏好转,家里的活都由她接手,周母彻底撒开了手。
家里大大小小病人好几个,给他们洗漱熬药都是小事,地里的活可以放一放,关键是请大夫需要诊金。杨氏跑去借了一圈,什么都没借到。
村里的人如今对周家避之不及,大夫那边也拉下了脸面,先前的药钱没付清之前,绝不出诊。
周贵书正好的骨头重新接上,大夫说了,无论多高明的大夫都不可能让他恢复如初。得知这个真相,对杨氏来说打击不小,她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整个人苍老了好几岁,变得萎靡起来。
实在没法子了,家里这么多人得治病啊周母就是浑身没力气,是真的没劲,头也昏昏沉沉,大夫说不出个所以然,喝了药也不见好转。杨氏找到她商量“娘,咱们家如今欠着那么多的债,得赶紧还清。否则,人家都当咱们是煞星,大夫也不肯出手。贵书父子俩的病得治,您的药也不能停。我想着是不是先卖一点地”
卖一点怕是只能还外面的债,还是没有诊金。周母最近病着,真觉得自己说不准哪天就一睡不起。
她很在乎家里的田地,可在性命面前,田地似乎也没那么要紧。再说,儿孙还等着银子救命呢之前一直不肯卖,是念着让鲁家出这笔银子。
如今折腾了一番,周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吃了大亏后一点好处都没拿到,她是彻底死心了。
“大丫”
提及大丫,杨氏恨得咬牙切齿,他也想过将那丫头留下来说一门亲事,或者是直接将人卖到城里换银子,可那丫头被鲁小青眼珠子似的护了起来,她压根靠近不得,等丧事办完,人又被带走了。
鲁小青还振振有词,说大丫欠了她许多银子,不能留下来,周家想要接人,得先还债。
杨氏不是没想过和这个前弟媳妇理论,可之前几次交锋,自家除了丢脸之外,占不着丝毫便宜。加上家中事多,她便放弃了。
“鲁小青说了,咱们得先还债,她才肯放人。”
周母闭上了眼,半晌才不甘心地道“将地全部卖了,先不忙着还账,治病要紧。”
杨氏得了地契,跑了两天,终于换到了八两银子。
这不是什么秘密,她拿着银子回到家还没有喝上一口水,就有好多债主登门,几个大夫同时到了。这些人就一个目的要债
都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人家碍于情面帮了忙,杨氏也不能强撑着不还。于是,她只得将银子还上。
债还完后,银子去了一大半。杨氏心疼地什么似的,不过,也有好处,至少大夫诊病时是心甘情愿。
“这腿好不了了。”大夫叹息“受伤太重,你可以去城里试试。”
杨氏“”在这村里都治不起,拿什么去城里
她眼泪夺眶而出,心里将鲁小青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悄悄骂几句。好不容易将大夫请来一趟,这不是哭的时候,她勉强打起了精神“那孩子他爹”
大夫再次摇头“伤着了腰,能不能站起来全凭天意。”
杨氏不是第一回听这话,但还是忍不住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