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坐不住了,不客气道“罗家有多少家底,怕是自家人都不清楚,你一个外人,别说这么笃定的话。”
见儿媳如此沉不住气,贺夫人愈发沉默,她端起了茶杯,不打算插嘴。
楚云梨不理她,继续道“像罗家那样只有两个铺子的人家,百两银不是小数目,罗大江就算是怕坐牢,折这么大一笔银子应该会犹豫会不舍,也会怕桃花的爹弄丢银子但他从头到尾都爽快得很,没有陪着桃花的爹来还银子尚且可以说他不想暴露自己。但在那之后没有来找我麻烦,就很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有的人胆子小,可能是罗家的做生意不老实交税,怕被衙门查到。”安宁渐渐地镇定下来“贺家再富裕,也不好随便欺负人。当时你拿了赔偿,就该息事宁人。反正,你要是不服气可以自己去找人算账,别想拿贺家当刀子使。”
楚云梨看她一眼“那百两银子是那些歹人第二次堵我的赔偿。第一回干的好事,他们可没有承认过。幕后主使桃花是被责罚了,并不是因为她找人欺负我,而是因为她和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今日我登门,是得知罗大江除了听桃花的吩咐,还有别人指使他。且幕后主使就在贺府”
她语气笃定,一脸严肃“夫人,我只想为自己讨个公道,还请夫人成全。”
贺夫人面露沉思“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楚云梨伸手一指安宁,质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针对我若说是因为嫉恨,那时候公子还不是你的未婚夫呢,你未免管得太宽。”
贺夫人早有预料,闻言闭了闭眼。
安宁被她一指,有些慌乱,随即沉声道“证据呢污蔑主子,就算我不罚你,大人也会打你十大板。”
“罗大江不可惜银子,是因为银子本身就不是他的”楚云梨振振有词“他借口说自己欠了外债,为了十两银子将周家逼得无家可归。可后面就买了马车若是没猜错,百两应该是你出的,他从周家拿到的银子自己收着了,所以才舍得买马车。”
安宁满脸愤怒“万一人就是那种舍得银子的性子呢”
“那找他来当面对质啊”楚云梨咄咄逼人“若是我污蔑,甘愿承担后果。但若是你害了我,就一定得给个说法。”
安宁气得咬牙“潘九娘,我看你是太闲了”
“你又威胁我”楚云梨看上好半天没有出声的贺夫人“有些事情本来我是不想提的,可少夫人几次番威胁,我一个无依无靠的苦命人,实在是怕了。夫人,先前您说让我们住到庄子上,我还特意求了您另拨地方让我们单独住。如今我们是不缺银子了,可婆婆年纪大,受不得颠簸折腾,大夫都说就两个月好活。我是打算用那些银子给她寻医问药,尽量延长她在世上的日子,等她百年之后,我再找地方搬走。可昨天少夫人登门,让我种周围的几亩地,还说不种就没资格住在庄子上。虽然没有明着说要赶人,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安宁狠狠瞪她“你是出了贺府,但又住在贺府的地方,那就还是我们的下人。我让你种地,是为了节流”
这话看似对楚云梨说,其实是跟贺夫人解释。
楚云梨颔首“所以我搬走了,之所以提这件事,是想让夫人知道你是个毫无善心且还阳奉阴违之人凭你的性子,私底下找人要我性命也就不奇怪了”
“我没有跟罗大江有来往。”安宁大声强调。
楚云梨根本不看她,不疾不徐道“有没有来往,不是你声音大就可以否认的。贺夫人,将罗大江找来,我们当面对质”
贺夫人一开始不知道新进门的儿媳竟然做出了这些事,说实话,她挺失望,也挺后悔。毕竟,若儿媳是个善妒的,日后怕是容不下其他的妾室丫鬟。如此,贺家想要子嗣丰富,怕是有些难。
这个儿媳没选好,当初不该那么急着定下人选。
有件事情这些下人不知,她一开始没打算将儿子身边的几个通房弄走的,本是想儿媳进门后挑两个提为姨娘。可安家当着几个世交的面提及此事,贺夫人下不来台,这才主动提出将那些丫鬟送走。
安宁后来解释说不知道母亲会提,贺夫人还觉得儿媳无辜,现在看来,她多半是知情的。
不管贺夫人心里如何后悔娶了安宁过门,人都已经成为了贺家妇,安宁做了不合适的事情丢了颜面,就是贺家丢脸,得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