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便是当时时年找过绘制画像的画师,这一点以六分半堂的情报部门来说并非是什么秘密,所以她问的是,彼时并未招揽白愁飞是否会是个遗憾。
狄飞惊依然给出的是和上次一样的回答,“出于安定考虑,这人不招揽也罢,何况,经此一事,我们起码知道了他将入元十三限门下学到的功夫之外,本身形同失神指的指法也需要警惕,仅此而已。”
白愁飞此时还没这个资格做六分半堂的对手。
另一件事便是地道了。
杨无邪从未想过,自己在金风细雨楼中除了要掌管资料,还得负责监督挖地道的工作。
好在但凡是人多的地方,总有些人的长处也特殊,更有时年这个身在六分半堂内的“内应”配合,挖掘工作甚至比他给出的预期三个月还要提早半个月收了工。
生怕她再提出什么离谱建议的杨无邪,在她头一次通过地道从六分半堂晃悠到了金风细雨楼的时候,当即以外出巡查为由躲了个没影。
“他也不必这么紧张吧”时年翻身坐在扶栏上,从玉峰塔往下看杨总管的背影,总觉得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事对他而言屈才了,但你说的对,有这样一条单方面为我们所掌控的密道,迟早是有大用处的。”苏梦枕回答道,他敲了敲窗棂,示意她下来进屋说话,“你的武功是不是长进得有点太快了”
上一次在神针门分开到三个月后京城再见,她就已经从一个只能说身法惊人,模仿天赋绝佳的潜力新人,成了足以借点巧力对抗迷天七圣盟圣主的少年俊才,这再隔了两个多月,她尚未在他面前掩饰自己内功的精进
这之间起码有三四年的内功区别,放到普通人身上,或许是五年十年之功。
若不是听出她呼吸之间内功醇厚刚正,苏梦枕都要几乎以为她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
他尚且如此,跟时年有过交手确认嫁衣神功进展的惊涛书生更是惊掉了下巴。
“没有后遗症,大可以放心,或许很快就会派上用场了。”时年看向了他,“倒是你,倘若三方混战一起”
“我会在最前面。”苏梦枕以绝对笃定的语气开口。
打从来到京城开始,在他这句沉疴难愈的身体里蛰伏的,始终是雷霆之间一定胜负的野火。
时年在六分半堂和迷天七圣盟之间周旋,将原本或许会僵持上那么一年半载的局面提前打破,那两方都尚未备战完毕,提前在他接管下已有井然有序之态的金风细雨楼,反倒得以呈现出一种更加完备的面貌。
他这话说得不容置喙,虽然让一方首脑冲在前面这事听上去多少有些奇怪,可时年知道,有那样绝艳也决绝的刀光的人,绝不会甘于只在远观坐镇的位置。
所以她也没说什么让他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而是说道,“那我就期待代楼主的刀法了。”
“你说到刀法我倒想起来了一件事,白愁飞为了成功拜入元十三限的门下,他原本想动手做一票更大的。”苏梦枕在茶桌旁落了座,示意她坐下说。
“鸟弓兔狗不足以让他觉得是可堪一战的对手,他想选的是萧剑僧。”
“不错,”他继续说道,“所以我让人把他引开了,在萧剑僧的资料里我发现了点奇怪的地方,他的刀法看起来只是经年累月的提升,是以在凌落石的手下中显得不凡,却跟另一种刀法有些相似。与父亲讨论后,觉得它或许有些像是诸葛神侯年轻时候所用的以杀制杀、以攻代守的无鞘刀法。”
“此人作风更与凌落石手下大有不同,为防有失,还是先不与此人为敌为好。”
“这事其实你没有太大必要跟我说。”时年总觉得苏梦枕话中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