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摇头感慨道,“南宫兄,你这丐帮帮主接任得未免多灾多难了些。”
南宫灵笑道,“这不是有楚兄在吗若非楚兄这神来之笔,恐怕丐帮应变不及的名头便要背上了。不说这些了,夜色已深,现在赶回丐帮总舵也耽误两位姑娘的休息,不如我等就先在客栈安顿一晚可好”
“也好。”楚留香不动声色地朝着时年看了眼,看见她做了个轻叩房门的举动,此时已经转身上楼,便也跟着客栈老板先去了自己的房间。
时年刚回到房间不久,便听到自己的窗户被人轻叩了两下,紧跟着便是那一身蓝衫的公子翻了进来。
他指间的折扇打了个转,这登堂入室之举在他做来还有几分雅趣。
“我实在不愿意相信是他。”楚留香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楚师兄说的是南宫灵还是那个东瀛武士”时年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啊你,这时候又何必打哑谜明知故问,南宫灵与那黑衣人认识板上钉钉,尚存疑虑的不过是黑衣人的身份,可惜你这一扯假发真是把人给连根扯出了。”他苦笑了两声。
好在他拿得起放得下,此时便只剩下了寻根究底的兴趣,“没有头发,禅宗内功,南宫灵认识,我也认识,还在君山地界,其实也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妙僧无花。”时年帮他说出了这个已经在嘴边的名字。
“是他没错了,可南宫灵又为什么要招揽白玉魔,还让他对你动手,无花又为何要帮助南宫灵行灭口之举,又是从何处学来的东瀛武学”
楚留香按了按额角,他原本以为自己为避开白衣神耳,免得多生事端,所以前来君山为朋友庆祝接任喜事,是个正确的选择,江上故人重逢饮酒作乐的喜悦也像是尚在昨日。
然而转头,一个他以为有任慈前辈遗风的朋友暗中勾结为非作歹之人,一个他以为光风霁月到不该生在俗世的朋友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倘若今晚并非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好在他是楚留香。
所以他还不至于被打击得怀疑自己交朋友的本事。
“其实江上便已有征兆了。”时年指尖轻叩桌子,“师兄你听我说的是因为多指头陀的事情迁怒于同是和尚的无花,其实不是,他或许同你解释是看错了我的船走在了前面还是后面,这才让你们先行了一步,其实也不是。”
“此事非要算起来,就有些长了,但师兄应当还记得我说过,在我出山之后我去了趟大漠,遇到了石观音,石观音的儿子领着三个石观音的徒弟一起走了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不过遇到石观音是真的,与我同住的那位姑娘,便是石观音的徒弟,而无花,正是石观音的儿子。”
曲无容就住在隔间,楚留香若想验证这个消息,大可以将她喊出来,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有些吃惊,以至于他也顾不上这一点。
时年是没有这个跟他撒谎的必要的。
她自称自己破八门一阵而出,楚留香便已知道,她此时已是夜帝一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且不论她手上产业到底身家几何,起码南宫灵与她绝没有可能有什么利益冲突,同理无花也与她没道理有什么深仇大恨。
只听时年又继续说道,“当时我为了保命,谎称自己是水母阴姬门下,师父模仿阴姬前辈创出的掌法正好可以糊弄过去,无花聪明反被聪明误,伤了自己来探听消息,这便是他后腰上的那一道伤口的由来。”
“可石观音的儿子又是如何拜到了天峰大师的门下”楚留香依然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还有无花与南宫灵又是什么关系”
时年摇了摇头,“这两点我也不知道。或许等到了丐帮总舵我们就有机会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