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拧起眉心,如此说来确是有蹊跷。
“方兄到了府城也切莫贪图府城繁华,尽量住到民巷小院去,既能安心读书几日适应环境,又能躲开鱼龙混杂的客栈。”
方俞点点头,过来之人的惨痛教训不得不吸取。
“第二回赶考小生倒是也多方准备和防备了,然路上遇山崩泄洪,绕了几百里的远路,到府城时已经开考了,活活又错过了赶考的时间。”盛甲说起往事也是阵阵唏嘘“自过了院试以后,乡试小生一回都未得考。今年又路遇不幸之事,这些个匪徒当真是可恶,我一穷苦读书人有什么钱财,竟也下此毒手。”
不单是盛甲觉着自己的赶考遭遇坎坷,方俞也是叹为观止,乡试赶考尚且如此艰难,会试到京都考岂不更是难上加难。他安慰盛甲道“幸而匪徒未伤及盛兄性命,九死一生,必有后福。”
“在此便借方兄吉言了。无论如何,今年小生定然要进考场,纵使是未能考中,那也圆了小生一桩心愿。”
一路上两人相谈欢愉,盛甲同方俞说了不少读书趣事,有人作伴,时间倒是好打发的多了。入夜的时候两人一起寻了一处村子将歇,第二日一早又继续赶路,抵达雍江府城时,恰好是午时,比预计到达的时间还早上许多。
方俞听取了盛甲的意见,就是城中客栈的小二哥吆喝的再热情,吹嘘自家的客栈再舒坦他也不为动容,随着盛甲一同去了民巷,多费了些脚程功夫寻到了一处僻静的民院,算上开考,考后看榜的时间,租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房主收了八两银子,两人对半,也才四两。
方俞惊呼“竟这般实惠。”
民巷地处府城中段,离考场步行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且院落大,可住下七八个人,两人各住一间,马夫在安排一间,那也还有空舍。除却院子大外,收拾的也干净整洁,厨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
盛甲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道“其实也算不上多实惠,只不过是洄宁县太黑心了,衬的府城花费少。若是在府城物价超出常规被举报了那是要坐大牢的,知府一早便张贴了告示,不准城中任何商户店家在乡试期间涨价宰读书人,商户自然是不敢造次的。为此府城的花费也就比小县城高了那么一些,但也不会高的离谱。”
方俞不禁疑惑“既府城都有告示,为何洄宁县那般要塞之地还敢铺天盖地的要价。”
“洄宁县毕竟远,先前也不是没有人前去官府衙门举报过,却早已是官商勾结,我连去借点盘缠都不愿意给,哪里会真的管商户涨价之事。”
“盛兄可谓是百晓生。”
盛甲笑道“不过是银钱短缺,所以打听的事情也就多上那么一些。方兄,今日就早些歇息吧,赶了这么几日的路,也实属是有些累,早点养好精神,进考场也能写出更好的文章来。”
“盛兄说的在理。”
方俞回屋马夫便送了热水来,他洗漱了一番,趁着松散劲儿给家里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儿,交待了自己的住处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