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闻言长松了口气“多谢院长夫子周全。”
诸同窗瞧见他被几番约谈,大家下学了都没走,看着方俞回来后都围了上去“方兄什么时候再来书院啊”
“要等讲学的时候再见了吗”
方俞微微一笑“诸位全然不必与我难舍难分,我明年便要再来书院。往后天天见。”
“何意”
方俞未做解答,神秘一笑后便拎着书箱跑了。
诸人闻言面面相觑。
坐在方俞前方的邱研起嘴里发苦,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他看着诸位议论不由得摇了摇头,前桌的我还在伏于案前写文章做学生,后桌的你却马上要站上讲堂当起夫子,这世道的参差果然防不胜防。
“真的要做夫子”
乔鹤枝听下学回来的方俞学院的安排,惊诧又抵不住欣喜“城里有十二岁中秀才的少年郎,可却还未有二十岁在瀚德书院做夫子的年轻人。”
方俞笑道“怎的,难道你也觉得你夫君不能胜任”
“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瀚德书院里不少夫子都是举子出身,夫君的功名已经足够书院的条件了。只是能进瀚德书院除了是得举子之外,还要有几年的教学传授经验,亦或者是有名望做出过大贡献之人才可以,而满足前面两项条件的往往已过而立之年。”
乔鹤枝说着眼睛里就闪出小星星,他双手合十,有亿点崇拜的看着方俞“但你却中举便受邀进瀚德书院做夫子,那说明很得书院的夫子院长看重。”
方俞对于这些虚名却不甚在乎,他高兴的是以后自己做了夫子就能享受比学生更好的待遇,首要的便是夫子的家属可以自由进出书院,以后下雨刮风天寒酷暑小乔来送饭就不用在外头等着了,他可以提着食盒进书院直接到夫子室里等他,再用不着下课的时候在外头人挤人,且两人还不能一起吃饭。
他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后,乔鹤枝却轻笑出声“真是没出息,别人做夫子都想着如何传道授业,谁会往这头想的。”
“我自也是想桃李满天下,但那都是长久之事一时半会儿瞧不见的,眼下能看到的好处便是这些了。”
言罢,他又坐直了身子,拉开桌案一旁的抽屉,从里头取出了一块铜镜和一包黑黢黢的毛发“瞅瞅,我让雪竹准备的好东西。”
不顾乔鹤枝诧异的神色,他捻起其中的一条便自顾自的先侍弄起来,在铜镜前一通捣鼓,再次抬头时乔鹤枝当即噗嗤笑出了声。
他毫不留情的伸手一把扯掉了方俞黏在嘴上的八字胡“你干嘛捣鼓的跟那天桥底下算命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