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今日带夫郎出门了”
两人正打算往县衙里头走去便听到身后的声音,乔鹤枝连忙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通判大人。”
“无需多礼。”季淙镛笑着道“年轻人便该多出来走走。”
原本过来的就迟,倒是也未等多久,约莫着中午些时辰县府外头便嘈杂了起来“大人,方解元,知县大人到了”
“哟,方才说道起来这便就到了,走走,知县新到,定然行礼诸多,且出去看看。”
方俞跟在季淙镛身后,暗地里偷偷拉了乔鹤枝的手一下,两人才一同到县府外头去。
县令任职至少也要在任职地做三年,除非是有大过错或者是京城皇命召唤升迁贬斥一类事宜,知县是相对于稳定会做时间较长的官职,为此新官上任之时总是会带上许多的家当仆役以及得力的人手,例如聘请的师爷一类的,当然也有到了任职地再聘请。
方俞在大门口远远就瞧见了浩浩荡荡的车马,颇有大搬家前来的阵仗。
他这些日子忙着书院的事情,其实并未多关心这新来的知县的消息,只晓得是新科进士,多的就再未有功夫去打听了,想着等人到了左右是会见着的,反正他也未有事宜需要去逢迎新知县得提前下功夫做功课。
待到车马近了,马车上下来个头顶素金乌纱帽,身着四爪蟒蓝袍的年轻男子,尚未看清五官面容,方俞的目光便被那熟悉的黝黑肤色给吸了过去。
“知县”方俞偏头,仔仔细细见着那张再是熟悉不过的脸,又惊又喜,他回眸,正巧与乔鹤枝四目相对,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盛兄”
盛甲下马车便一眼瞅见了县衙门口依旧玉树临风的昔时好友,同样也是错愕了片刻,缓过神色当即也不顾四下之人,冲过去两人先行抱了一下,郎笑之声充斥在县衙外头。
“你不是说前来云城登门做客吗,怎生也不在信上说此次是来云城任职的,如此我也好在城门口来迎接啊”
盛甲攥着方俞的手高兴的面色潮红“原是想给方兄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等着这头安顿好了再登门拜访,却是不想方兄今日竟来迎接。”
季淙镛但笑不语,他得到消息说此次云城新任知县是盛甲时也颇觉缘分不浅。
乡试之时知府大人组的宴上他便见过盛甲,当时虽未深谈,他也知两人相交甚好。
此次得知盛甲前来任职,他也有诸多感慨,想当时宴上他还颇受冷落,虽是府城第二名,但既无家世背景,又无人才样貌,乡试前列酒后还笑话盛甲不似读书人,倒像是乡野农夫,到头来乡试前列的那七人,方俞丁忧不得应考,其余几个榜上皆是无名,唯独一个不起眼还受人笑话的盛甲转眼成了天子门生,当真是世事难料。
“阔别进两载,如今相聚属实不易,不过来日方长,今下还有行礼安顿,便别在风口上吹着叙旧了。”
方俞笑了一声“通判大人定是早知此次来任职的是盛甲兄,竟是未同学生透露出一丝讯息来。”
季淙镛捏着胡子郎笑道“便是顺了盛知县的意了,老夫若是一早便戳穿那不是白费了知县一番心思。”
“光顾着同方兄叙旧反倒是失了礼数。”盛甲连忙同季淙镛行了个礼“拜见通判大人。”
“楸哥儿,快来一道拜见通判大人,见见方兄和方夫郎。”
方俞闻言有些惊讶,偏头见着盛甲到马车前,里头掀开了马车帘子,慢慢走出来了个小哥儿,明眼人也便知此人是盛甲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