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园子中的风声显得格外寂静,虽也是能听得见炮竹的声响,却也像是有些空远了。
方俞卧在床上,静静听着两屋外的小青盐有没有哭,这孩子白日里闹腾着喜好有人看着瞧着,陪着玩儿才开心,白日把精力都消耗了,夜里倒是睡的老实乖巧,就连奶娘都夸孩子懂事。
往日里不论是下朝回来亦若是如何,他和乔鹤枝都要在青盐屋里蹲在婴儿床前看上好一会儿才回屋去,今夜两人回来便折身回了正房里来,瞧习惯了孩子,他心中欠欠的,直至未闻孩子的哭声才安枕下来。
他在床上侧躺托着下巴看着在一旁弯着腰剪灯芯的人,便是生了孩子那腰还是一如往昔般纤细,随着剪灯芯的动作微微晃动,像是一根白绒羽毛般从心间扫过,闹的他心痒痒。
养胎之间安稳的时候倒是也有过回,不过两人都忌惮着怕出事,便也都心照不宣。身子重了以后乔鹤枝便挪去了厢房睡,两人歇在一起多有不当,虽下雨打雷的天气他还是会到乔鹤枝的屋里去,但也未睡一道儿上,都是在软塌上过夜。
生产以后乔鹤枝便一直在青盐的房间旁的屋子休息,算来算去,两人已经许久未在一起歇息了,颇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味道在里头。
乔鹤枝剪完灯芯,款款过来,立在床榻前看着横躺在床中间的方俞“还不睡进去一些,我如何睡的下”
方俞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睡我身上,怎么会睡不下。”
乔鹤枝俯身想拧一下嘴贫的人,却是被扣住腰拉到了床上去,方俞将他塞进了暖呼呼的被窝里,埋在他脖子上长吸了一口“青盐夜里又不闹腾,还有奶娘照看,你便搬回来这边吧。”
“那怎么能行,得好生照看着孩子才是。”
“那就不好生照看我了吗”
乔鹤枝偏过头,忽的伸手勾住了方俞的脖子,凑上去在人嘴上长亲了一口“我一并照看。”
方俞抿嘴而笑,低声道“你今天这么主动。”
话音刚落,他便一个翻身把乔鹤枝压到了身下“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两人正衣衫不整之间,忽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丝雨弱弱的声音响起“主君,正夫,老夫人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请正夫过去看看。”
方俞抬起头,看向乔鹤枝“岳母病了怎的也没听你说起”
乔鹤枝微顿,似是不太高兴的呼了口气出来,方俞起身来,笑道“母亲生病了得去瞧瞧,作何还唉声叹气的,这可就不听话了啊。”
说着,方俞便要把衣服穿整好下床去,却被乔鹤枝一把拉住“外头雪大风冷的,便我去瞧瞧就好了。”
方俞拍了拍乔鹤枝的脸“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怎好叫你一个人过去,我在被窝里暖和着。”
乔鹤枝依旧拉着方俞,叠起眉毛委婉道“你去不便。早些睡吧,无碍。”
方俞顿住了身子,既都这么说了,他撵着过去也不像话,只可怜巴巴的看了乔鹤枝一眼“那你今晚还回吗我等着你”
乔鹤枝苦哈哈的,斜垂下眸子将自己被方俞扯的松松垮垮的亵衣带子系好,他下床穿了鞋子“你早点睡,我在母亲那头,陪陪母亲。”
话毕,人拢了厚绒大氅便开门随丝雨去了,方俞躺倒在床上悠悠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