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银鱼的人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伸手就轻而易举控制住那个人。
那人猝不及防,只觉得肩膀剧痛,两条胳膊被反剪在背后,像是被烙红的铁条给焊住,大声惨叫“啊放开我你要干嘛”
原东平军全都一惊。他们本来就担心和梁州军的融合问题,但是刚才这一下,他们作为职业军人的第一反应换做自己能不能抵挡在给出否定的答案之后,他们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个头不高,在北地人均魁梧的壮汉中更显明显的少年王爷,轻轻往被抓住的那人看了一眼,让他瞬间停止呼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对你自己的父母也这样说话吗”他对夏先生拱手道歉,“让夏先生受冒犯了。”
开玩笑,这位夏以南先生,是他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工科大佬。人家性格还很好,还不怕吃苦。这样的人才他都恨不得把人供起来,在战场上的作用一个人能抵一个师,哪能容别人得罪
夏以南年纪不大,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常年在工地上行走,皮肤被晒得黝黑,她的身量比普通女子更高更挺拔,衣着精干,笑笑“小王爷不必如此。”又说道,“几位对女先生有意见也没什么,我会安排男弟子来教你们。”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还没资格跟她学习,谁看不起谁呢。
几个只是没说出口,内心多少对女性先生有微词的原东萍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接着又去听夏以南和竺年两人开始讲天书。
他们听不懂没关系,等夏以南手下的一群人,把巨大但轻巧的器械安装在刚刚修好的城墙上的时候,一瞬间就头皮发麻。
这会儿天气还很冷,城墙上风尤其大。夏以南袖着手,笑得很温和,邀请竺年上前“小王爷,您来试试”
竺年看着那个大得夸张的床弩,上面的箭矢赶得上一棵树,不太自信“我一个人”见夏以南点头,他还嘀嘀咕咕,“我又不是阿钧。”
夏以南听见,笑“小郡主才十岁。”
“啊”竺年重重叹气。十岁也是怪力小萝莉。
竺年的力气不小,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从小就被夸天赋异禀,后续经过系统性锻炼之后,他十岁的时候,就能熟练使用军中的强弓。但是他妹妹的天赋,叫天生神力,直接把还在飘的小年糕摁回到地上。
十五岁的小年糕已经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上前轻飘飘地把配套的箭矢搬起来,还不急着安装上去,拿在手上比划了一下,眼前一亮“夏先生,这个小了很多啊,拿起来顺手,一个人也能操作”
夏以南看着,眼睛也是闪闪发光,心想这小孩儿要不是小王爷该多好。自己那么多学生,没一个比竺年有力气。这要是竺年来帮她搬砖,她的那些试验进度得快多少。
围观的原东萍军不说,就是他自己的工兵营的人看着都咋舌“除了您,还有几个人能一个人操作啊”
军中的怪物有,但凤毛麟角。一般为了保证这样程度的守城器械在战场上能够正常运作,起码得三个人同时操作。就这么三个人,还很难找齐。多半还不能保证连续作战,打一天、不,打不了半个时辰就废了。
竺年不是第一次接触床弩,这种巨大的可以架在城墙上,用来守城;固定在船上,在这年头发挥的作用和主炮差不多;也可以固定在巨木车上,当做攻城器械。只不过受限于如今的道路情况,以及床弩苛刻的制作材料,只能在少量安装。
伴随着机簧轻微的弹动声,众人的眼中闪过一条黑影,还没追踪到去向,就听见城外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作为标靶的一个石碓消失不见。
那个石碓原本是城外一个拱卫东萍府的哨卡,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摧毁,留下一堆难以清理的石块,从高高的城墙看过去还是很明显的。
现在,直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