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被臭小孩儿毛手毛脚,尉迟兰火气有点大,缓过来之后一整个上午气都有些不顺,看到竺年院子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火气就更大了。
在他的习惯中,自己的院子是非常私密的地盘。哪怕是伺候的下人,在必要的洒扫整理之后,也只能停留在院子门口,而不能待在院子里面,更不用说直接留宿。
现在不仅有人住在院子里,人数还不少。
竺年向来起床早。自从穿越之后,他干别的不上心,练武还是很用功的。哪个种花家的小孩儿没有一个武侠梦呢习武嘛,早课晚课少不了。哪怕像现在这样的特殊情况,早就已经习惯的生物钟也会把他叫醒。
尉迟兰吃完早饭出来,竺年早就已经吃完不知道去了哪里。
尉迟兰心里面别扭,面上一点没露出来,和众人客客气气地寒暄,相互简单认识了一下。
其他住在竺年院子里的人,看见尉迟兰从竺年房里出来,感觉很也奇怪。
虽说住在竺年院子里,是出于当前情势的无奈之举,另外一方面也是就近保护,但是他们这些人和竺年哪怕再怎么亲近,也从来没有过和竺年同塌而眠的待遇。
哪怕是竺年小时候,很多富贵人家的小孩儿都会有个暖床的乳母丫鬟,竺年也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连竺年的几个奶兄弟都没这待遇,怎么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人,就能被如此看重呢
他们顺着尉迟兰的话,简单聊了几句,一边打量。少年郎确实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一眼就能看出良好的教养,显然出身很不错,本身的学识涵养也不是一些纨绔子能够比的。但是以竺年的身份,他身边从来不缺这类人,像他身边的伴读,哪一个都是好出身好学识好人品,连长相都好的权贵子弟。
这年头,男性之间抵足而眠是很正常的事情。按照竺年的理解,就是兄弟之间聊起来太痛快了,大家躺着继续聊。
但是他对两个糙汉躺一起聊,完全不感兴趣。
罗英正在正房的偏厅里听属下汇报各种进度,看到竺年蹦蹦跳跳地进来,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昨晚怎么安排的你先生”
“先生和我一起睡呀。”竺年理所当然,瞧见边几上的糕点,随手拿了一块吃。
正在长身体的少年郎,一天吃五顿都不觉得饱,刚吃完早饭没多久就有点空虚。罗英看他吃,还给他倒了一杯水“慢点吃。今天晚点出门,等会儿裁缝到了,把你先生也叫来,一起裁衣服。”
南王竺瀚身材高大健硕,自己儿子在同龄人中间也就个头还算可以,有一把子力气,但是比起他爹来就要差一截。
罗英个子也高,就希望儿子和春天里的笋子一样噌噌地长,最好向尉迟兰看齐。看人家少年郎,英俊挺拔,文武双全。自己儿子就别提了,在人前还能端起来,人后时不时软着骨头瘫着,干什么都没有撒娇熟练。
汇报工作的人看他们简单交谈完,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
东萍府刚经历过一场改头换面的战争,各种事情千头万绪,内容十分琐碎,而且也不好说哪一样不重要。
母子俩听得很仔细,两人又单独商量了一下工作分配和初步想法,再分头行事。
正好裁缝已经带着自己的徒弟们到了,竺年让人领去第三进的一间厢房里等着,自己去叫尉迟兰。
竺年觉得自己院子里的气氛有点怪,但是没多想。这年头白天十分珍贵,哪怕点个蜡烛都得省着点,人们早出晚归,日子过得非常规律。他离开时满院子的人,这么一来一回没多久,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也是一副准备好了出门上班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