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诩不是什么脆弱的家伙,但那通未打完的电话,爆炸的大楼几乎将他所有完全完全击碎,那人在电话里传来的喊声不断回荡,像是要让他永远记住好友在眼前被炸死的情景,松田阵平感觉自己马上就被溺毙在压抑的情绪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队里,又是怎么回家的。
任由自己陷入黑暗的房间中,他忽然觉得需要有人拉自己一把,也许没有任何人注意,他自己也能缓慢康复,披上一层完好的皮,将被炸碎的内里全数遮盖,再次回到处理班,当他骄傲又不合群的王牌,但是如果有人能来拉一把呢。
然后在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拨出了春日川柊吾的电话。
现在因为他一句话大老远跑来的人就站在门口,因为烟味呛咳两声,却脚步不停,迅速赶到了沙发旁。
没一个人说话,春日川柊吾坐在好友旁边,这种时候语言已经显得苍白无力了,静默才是最好的回答,他仰头看着松田家的客厅灯,偶尔对方会开口嘟囔几句,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旁边那家伙到底又抽了多少烟,黑色卷发的脑袋忽然垂向自己的肩膀,那人在自己颈窝里沉甸甸地昏睡过去。
他眼下有明显的乌青,一张池面脸现在显得憔悴又邋遢,于是春日川柊吾推测对方大概一整天没睡过了,那么萩原研二出事应该是昨天的事情。
好,好得很。
不穿防弹衣就去拆弹,不放信号隔离器还轻敌。
从松田阵平只言片语中推测出前因后果,他心里涌出一股怒火来,碾压式盖过刚才的疼痛,牙咬得咔咔作响。
等把你救回来后,看我怎么揍你
春日川柊吾轻轻揉了一把松田阵平的黑发,用指尖描绘他一直紧锁的眉毛,然后,另一边,月山朝里打开系统界面,精准选中时间转换卡,倒转回三天之前。
再睁眼时他又回到了那座烂尾楼,远处的地平线泛起亮光,似乎马上要日出了。
自己这边是走不开,但
“老师,今天飞鸟雾身体不舒服,需要请假”黑发青年笑着对电话那头道,手轻搭在一脸严肃的白发男孩头上,“好,麻烦您了。”
“我去一趟日本,”冷灰色眼眸的男人从二楼下来,冷不丁道。
不管是炸弹犯还是那个对着炸弹还掉以轻心的家伙。
四个人同时露出冷笑。
都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