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人们才开始正经叙话,只见程氏道“今日就打搅弟妹了,方才听说安和的媳妇儿有孕了,我那里正好还有一株参,是我当年成婚时我们宗房的老夫人送的,正好给安和的媳妇儿。”
“这也太贵重了。”范氏推辞一句。
但程氏神情绝非作伪,范氏只好收下,“那就多谢二嫂了。”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若是三娘像她嫂嫂这样的好福气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所说的三娘是范氏长女顾静娘,嫁给聂家第八子,这桩婚事结的非常好,素来是三叔顾清茂引以为豪之事,还曾经在信中大力夸赞过自家女婿,只是顾三娘嫁过去三年却一直无子。
这些大人们的事情,姑娘家理应避开,但范氏却是有意为之,她的小女儿五娘今年及笄,庶女六娘明年及笄,都是大姑娘了,这些事情本就避不开。
但很快范氏转了话头,让姐妹几人多亲近些,五娘忙过来拉着妙娘的手道“七妹妹,你在江南待过,又去过广州,可见一路上见闻颇多,不如我们去房中说话吧”
妙娘无不应从。
虽然五娘六娘的仆从侍女都是一样,二人穿着也别无二样,但是就是能看出谁是嫡出谁是庶出。五娘眉眼俱是舒展,吩咐起人来也随意些,六娘却小心翼翼。说起六娘来,听闻是前年顾老夫人生了一场病,无力照看六娘,因此被送回京中。
无论如何,妙娘认为范氏肯定比顾老夫人要好不少,对于六娘来说也是好事。
五娘的闺房就在正房对面的西厢房,穿过珠帘而入,但见一扇红梅傲雪的屏风矗立在正房,五娘笑道“七妹妹,你看这屏风如何”
“自是好看了。”妙娘不假思索的称赞。
五娘哈哈一笑“多谢妹妹谬赞。”
原来这是五娘所绣,倒是真的精致,也足以见她的绣工不错。但见五娘感叹“我平素最是坐不下来的性子,硬是被磨的关着门绣了一年。”
听起来五娘以前应该是个坐不下来的性子,妙娘也似有所感,“我也是成日绣,无一日是放下的。”
她二人说着,见六娘沉默不语,等上了糕点,她也只敢拿一块儿吃,之后就是惴惴的陪着,还是五娘道“六妹妹,你不是也要学女红的,正好我同七妹妹说话,你回去绣吧,可别误了你的功夫。”
六娘这才如释重负的下去。
她这一走,五娘才拉着妙娘的手道“她就是这个性子,不大爱说话,我母亲对她极好,但凡我有的,她和我都是一样,可她总是那样可怜巴巴的,好似旁人亏待了她一样。”
看来这五娘方才在外也是装装样子,实则无半点城府。
但六娘的处境妙娘也知晓,常年陪伴在顾老夫人那样的老夫人身边,教的全部是乡下妇人的短见,她老人家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伯母梅氏虽然不是很尖利的妇人,但她向来对两位弟弟及第,过的比她们好就嫉妒,六娘在乡下怎么可能过的好
如此,妙娘倒是说了一句“这人与人的性子大抵都是不一样的,要么说吃百样米养百种人呢。五姐姐这般行事磊落,又女中君子的人当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