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担心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害怕
她抿唇微笑,仰起头,天花板上有微小的动静,大概是斯内普正在楼上的房间里走动。
这里就他一个人如果这个梦境反应了他的童年,难道他从小就是独居刚刚那个怪物又代表了什么是他幼年时期的某种恐惧吗
一般情况下,要让一个人摆脱噩梦,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消除梦境里制造恐惧的源头。可现在这个情况,难道要让她手无寸铁地去干翻一个体型数倍于自己的巨人
卡罗尔沉吟了一会。嗯,不比她在隆巴顿夫妇的梦里一个人单挑一群食死徒来得更难。
原地不动地思索着,外面又响起嘎吱声,卡罗尔望向门口,看着一道干瘦矮小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缓缓挤进了她所在的光圈之中。
“换上,”斯内普不冷不淡地说,“如果你不想一直打喷嚏把怪物引来的话。”
他把手举到卡罗尔面前,手里拎着一块看不出原色的发黄布料,乍一眼看上去像条盖在家具上挡灰尘的罩布,接到手里仔细一瞧才发现是件女士的细麻罩衫,领口和袖口缀着俗气的粗糙花边。
卡罗尔冲斯内普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你,西弗勒斯,天知道我抖得骨头都要酸了。”
斯内普不置可否地撇嘴,转身再次走出起居室。
卡罗尔火速脱掉身上的所有衣服,连内裤都毫无负担地扔到了一边,抖开罩衫,里面掉下来一块布,她捡起来,发现原来罩衫里还裹着一条宽松的衬裤。
这小家伙,心思还挺细。
卡罗尔无声一笑,穿上罩衫和衬裤,两件衣服都有些肥大,她把袖子卷了两道边,衬裤的裤腰揪起来打了个结,裤腿卷了三道,衣摆垂在了大腿下面,像一条连衣裙。
她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穿得不伦不类,捡起换下来的裤子伸进口袋一摸,刚刚把裤子扔地上时她听见声音不太对,果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韦伯利转轮。
卡罗尔忍不住拿着在手指间转了个花。
在没有魔杖之前,她从小就一直随身携带着这把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它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安全感,时隔二十多年,再拿起来似乎也并没有多少生疏。
把枪塞进裤子口袋用罩衣挡住,卡罗尔轻咳了一声,示意已经换好了,外面的斯内普便又走进来。
瞟了她一眼,他坐在了扶手椅上,挺直脊背,摆出一副大人的老沉样子。却不知道自己那小身板连椅子都填不满,而且他还穿着跟她一样的滑稽夹克和松垮的牛仔裤,看起来反而有种外强中干的虚弱。
见她还站着,他慢吞吞地说“别傻站着,找个地方坐下来,地上,沙发上,随便你。”
卡罗尔算是看出来了,斯内普这人的性格大概就是不允许他说出一句像“请在沙发上坐下”这样一句符合正常社交礼仪,表达自己善意的话。
俗称,大拧巴。
卡罗尔面色不变地微笑道谢,然后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了沙发上。
她现在浑身酸疼,左手被撞到的胳膊肘更是火辣辣地胀痛,动一下都牵动神经,她试着转动了几下,确认没有伤到骨头,便松了口气。她又盘起腿,把脚缩进大腿里,用自己的体温捂热还没缓过来的僵硬脚趾。
斯内普神色不明地看着她一系列动作,直到她在沙发上彻底盘成一团,像个冬眠的刺猬一样不再动了,才开口“听动静,刚刚,你是不是打伤他了”
“你是说那个怪物应该是的,我不确定是哪个部位,但我扔的瓶子肯定让他吃了点苦头。”卡罗尔揉着胳膊,露出了报复成功的快意微笑。
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那个怪物又太高,她肯定要先把瓶子砸开,再往他头上狠狠地扎几下。
从小到大,她打架或许不能说从没输过,但绝对不曾让对手完全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