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就算是拿枪指着人放狠话,看起来也是毫无威慑力的。
所以艾琳把这当成了一个玩笑,她僵硬地弯着嘴角想要说什么,然而刚一开口就被一枪打穿了肩膀。
枪声和惨叫声几乎洞穿了整条巷子,卡罗尔也咬牙后退了两步,握着枪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韦伯利左轮的后坐力太大了,作为警用,没有经过训练的成年人都很难掌握,更别说是一个小孩子。
肩膀像是碎掉了一样疼,卡罗尔尽力不露出半点异色,抬头发现躺在地上的艾琳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一样,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变形,就连旁边的门框也融化般地弯曲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原样。
卡罗尔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岔路口,发现那团黑影膨胀了四五倍,正在慢慢回缩。
怎么像个戚风蛋糕。她心里嘀咕,同时松了口气,看来艾琳确实是支撑这个梦境的关键因素之一。她又看向从房子里冲出来的小孩和身材健硕的男人他也有个非常显眼的大鼻子,面膛赤红,和斯内普长得有七分相像。
要不要挨个给他们一枪试试他们对梦境的影响程度卡罗尔认真思考了片刻,遗憾地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她还没弄清楚斯内普对他们的感情倾向,既然斯内普在梦里把他们分成了夜晚和白天两种不同的形态,就说明他对他们抱有的情感也不是单一的。万一正常状态下的艾琳和托比亚代表的是斯内普内心里对他们的依恋,那她把他们崩了不就起了反效果
所以卡罗尔只是把枪从发麻的右手换到了左手,枪口对准了男人,语气依旧不带任何情绪。
“都出去,不要让我开第二枪。”
毕竟她左手开枪的话,不仅两只手都要废掉,子弹还很可能会飞到天上去。
一番虚张声势之下,一家三口都麻溜地从房子里出来了,看着他们互相搀扶着快速离开的萧索背影,卡罗尔莫名有种自己是强盗恶霸的感觉。
放正常世界里他们应该会去报警,不知道在梦里他们会怎么做。要是艾琳就这么死掉的话晚上还会来敲门吗晚上的他们还会记得现在的事并冲过来报复她吗
唔记仇不是美好的品德,希望他们最好还是忘掉吧。
卡罗尔又往路口瞟了一眼,发现那团“水草”也消失了,不知道是为了躲避那一家三口,还是怕她冲过去对它也开一枪。
她也没管,收起枪,一边揉按着自己肌肉拉伤的肩膀,一边步入房子,趁着没人赶紧四处查看起来。
她昨晚没有看清楚房子里的布局陈设,但不需要明确的对比,她也能看出白天的房子和晚上完全不一样了。
厨房整洁有序,锅里还在煎着鸡蛋和培根,发出诱人的香味。起居室里光线明亮,天花板上吊下来的灯罩完好,报纸整齐地堆在扶手椅旁的桌子上,地板和墙上没有任何垃圾污渍。楼梯下是盥洗室,摆着三份洗具,是一家三口的套装。
卡罗尔上楼,楼梯没有发出噪音,楼上三个房间,两间卧室一间书房,阁楼里是一个小小的杂物间,也用来晾晒衣服。
两间卧室都很普通,大人的很干净,小孩的稍微有点乱,地上有很多玩具画册,墙上还贴着卡通贴纸。
她最后去了书房,书架上摆着的都是一些工具书、菜谱、小说杂志和小学生的教科书,书桌上放了一个教学用的地球仪,一张家庭合照照片里的男孩是那个亚当,还有笔筒和墨水瓶,拉开抽屉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家再正常不过的书房。
卡罗尔蹙眉,略有些失望,她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是哪里疏忽了吗
她扭过头,视线重新在书房里的每一样东西上挨个扫过,最终停在了一个她刚刚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那个地球仪
卡罗尔拿起来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