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顶着一头金色锥螺的僵硬卷发,戴着昆虫复眼般花哨的眼镜,鳄鱼似的宽大下巴,十根正在蠕动的蚕蛹一样的粗短手指,艳红的指甲倒像是没能进化残留的凝血。
丽塔斯基特。
真是一个从头到脚都让人心理不适的存在。
卡罗尔厌恶地微动眉心,然后表情平静地走过去。
“怎么回事”她冷淡地问。
刚被她训过的年轻的黑肤男巫紧张地变了声调,语速很快地说“弗洛加特女士,这位访客想要知道某个病患的病房,却不愿意自己的名字,也无法证明自己和病患的关系。您说过,为了防止食死徒余孽潜入对患者进行报复,要严格审核来访者的身份,所以我再三告诉她,根据规定有权拒绝告知,但她还是不肯罢休,并试图不顾我们的阻拦进去自己找。”
“是吗”卡罗尔语气没什么变化,微微侧头看向那个矮胖的女人,“是这么回事吗女士。”
从上往下的俯瞰目光明明淡淡的,却带来了无法形容的压迫感,让刚刚还在气势凌人地撒泼的斯基特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被衬领卡住的脖子。
她不自然地转动眼睛,“我我只是想看望一个老朋友,你们的规定太死板太不通人情了,朋友关系除了我们彼此知道,还让人怎么证明”说到最后,她似乎觉得自己是占理的一方,很是得意地往前挺了挺胸脯,像只鼓胀了肚子的青蛙。
“你可以报出你的名字,我们自然会去向患者求证。”卡罗尔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冷漠地说。
“他他还昏迷着呢,我想大概没办法回答你。”斯基特狡猾地咧开了嘴。
“昏迷”卡罗尔挑眉,直接问旁边的接待员,“她要看的是谁”
“据她说,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弗洛加特女士。”
“哦”卡罗尔语气微妙地拖长了音,尾音沉到最低处时,她呵出了一声轻笑。
“斯内普的老、朋、友。”从镜片后射出的目光带着微妙的意味在丽塔身上从头到脚地扫着,让她有种被拆穿了的狼狈和窘迫,而那个周身充斥着凛然气场的高挑女人却因为流露出的笑意而显得松快了不少。
“真想看到他得知这件事时的表情。”卡罗尔低声自语道,心情因为想象而越发愉快,“应该会非常有趣,”
丽塔抓紧了手里的鳄鱼皮包,强撑着说“反正,我很担心我这位朋友的身体状况,我需要去探望他”
卡罗尔懒得再听这种滑稽的言论,敛去笑意恢复了刻板的表情,生硬地说“抱歉,女士,这个规定是根据目前的特殊局势制定的,为了患者的安全考虑没有通融的余地,如果伤害到了您的心情,我向您表示真诚的歉意。”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出这样的官僚辞令,她冷冰冰地微笑起来,“现在,如果没有别的合理理由,请您立刻离开,否则我将非常遗憾地采取非主观意愿上的武力行为。”
看到卡罗尔非常明显地按在腰间的手,丽塔退缩了。
她离开前扭过头,怨恨地说“你等着。”
卡罗尔回以她一个干脆转身的背影。
回家昏天暗地地睡了一觉,再回圣芒戈时,卡罗尔就看到了报纸上占据了最醒目位置,用最大篇幅刊载的报道。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张横跨了整个版面的照片,不知道丽塔用的什么道具在什么时候拍下来的,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表情傲慢,手威慑性质地抓着腰间的魔杖,眼镜反光看不清楚眼神,撇过去一半的嘴唇挂着一个非常敷衍而轻蔑的笑容,哪怕面容姣好,看着也让人难生好感。
“抓住了神韵的精髓。”拉尔夫精准地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