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把这句话牢记于心,基本上没有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夜里睡觉房间都是门窗紧闭,再用椅子顶住。
也不知道是谨慎有效,还是本地风气较好,她至今还是很平安,毕竟别的地方偶尔会有些不好的事情传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她心里是很感激大队长的。
杂七杂八的念头翻来滚去,干活的速度自然更慢,沈乔拿着木棍半天,都没把石头撬起来,只能顺着边缘再挖一点。
这种时候,大件的工具都没用,弄不好还会损坏,都是公家财产,她现在可赔不起,只能用自制的木片一点一点弄。
木头和石头碰撞,发出的细碎声响,让她忍不住想捂着耳朵,总觉得连鸡皮疙瘩都起来。
但现在可不是娇气的时候,她已经感觉自己要长水泡,下午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在对自己娇弱程度的顾忌上,沈乔是很少出错的。
她上工第一天,夜里就拿着针挑水泡,那种火烧火燎的痛感,一点没有影响她的睡眠,只是眼睛彻底闭上之前想我现在也是挣七个工分的人了。
不过第一天就光荣“负伤“,第二天的劳动只会更吃力。
沈乔明显察觉到自己连挪动的脚步都像灌铅似的,明明前一天压根没怎么用过它。
而连脚都是这样,更别提手,一早上下来,只勉强拿到三个工分。
现在是开春,上工时间是早上六点到十一点,下午一点到六点,都是五个小时的上工时长。
这个时间其实不是固定得非常死的,想早想晚都可以,只要跟记分员打过招呼登记好就行。
但家家户户都是靠工分过日子,大家恨不得就住在地里,只有以前的沈乔总是在宿舍待着。
现在她没有这样奢侈的机会,只觉得度日如年,一个小时就像一天那么久,每次看手表时间都只过去两三分钟。
时间慢,进度也慢。
沈乔干的活其实比早上少,但记分员估计是可怜她,毕竟看着就孱弱的人,手套摘下来好像都渗着血,劳动态度值得鼓励,还是给她记三分。
这样,第二天的六分又保住了。
日子就像手上的水泡,长出来被挑破,然后慢慢愈合,反复摩擦之后会长成茧。
沈乔每天下工都会盯着自己的手看半天,小姑娘原来希望它是嫩滑的,现在是破天荒希望快点有保护层。
经过十来天的劳动,她现在已经适应大量的体力消耗,唯一的烦恼就是饭量也在逐步上升。
三百六十斤粮是大队的定量,不管你一年有多少工分,每个人都只能分到这么多。
搁以前,一天一斤沈乔是够吃的,甚至能吃饱,但现在是每天都饿得饥肠辘辘,又没有多余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只得自己忍着。
在这样的处境下,她收到了一个包裹。
说实在的,沈乔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同时为坚定立场,也不会再要家里的东西。
但这个包裹多少有点不同,是两个哥哥给她寄过来的。
正是邮递员隔五天来一次光明大队的日子,本地人几乎都生于斯、老于斯,很少跟外界联系,所以他一来就是直奔知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