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想起那位老师的模样。
那位老师博学、健谈、热忱,管谁提起他都会夸个停。
那些情绪文哥儿太懂,只觉得老师心情肯定太,立刻收回往跑的脚步,远远地绕回教室里。
要是那时候他和老师说说话就。
老师把手机从耳朵边挪开,静静地盯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许久。
仿佛世界的落寞都压在他的肩头。
所以他什么都能做到,一路懵懵懂懂、莽莽撞撞地长大。
“怎么”李兆先见文哥儿突然停下来,由走关切地询问。
支离破碎的记忆一下子拼凑在一起。
对,对,就是这样的。他那时候懂得太少,所以能改变的事也太少太少,即便事情来到他眼,也有人教他该怎么做。
李兆先只道文哥儿是意思,笑着说道“那当然,我带什么东西。”他自府学根本就需要马车,马车就是给文哥儿准备的。
文哥儿这才叫人把赵氏收拾的备用衣裳、手炉水壶等一干件搬马车。最重要的当然是他经常外带的食盒,少什么都能少吃的
文哥儿眨巴一下眼,仰起头仔细打量李兆先。
见李兆先色舒缓,再有些时候的憔悴与沉郁,文哥儿才终于放下心来。他伸手拉着李兆先说道“我娘给我收拾多东西,马车里放得下吗”
李兆先倒觉得有什么,他随他爹出过,大人们带的东西可比文哥儿少。
文人嘛,出门想要席地而坐赏赏风景,真坐地又太雅观,所以席子得带一张。
赵氏甚至有给备个红泥小火炉和少许木炭,要是点心凉可以就着炉子热一热。
饶是文哥儿脸皮奇厚,瞧见自的东西快把马车塞满是有点脸红红。
喜欢以琴会友的,得得琴。
喜欢以文会友的,笔墨纸砚都得带。
接着就看约的是什么朋友。
喜欢以棋会友的,得带棋。
实在喜喝酒,煮茶也是一样的。
所以出门想要风雅出尘尴尬,人手得带齐,想出城的话最就是弄个马车载着走。
面对山水风景,就着点酒水来赏玩总觉得缺点什么,所以酒具和美酒怎么都得捎点。
冬天天气冷,要外出赏雪的话,带个炉子温酒也是常有的事。
怪得李兆先对他娘准备的这堆东西见怪怪,原来大人们出也是这样的啊
钱雇起下人的,真办法当个风雅文人。
要然你左手拎着笔墨纸砚,右手提着个炉子和水壶,腋下夹着张铺地坐的草席,那可真是太狼狈。
文哥儿听李兆先介绍一下文人出的头,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过有钱有权的人哪里愿意自动手做事,他们转头就把下人认作干女儿干儿子,享受这些“干儿女”的悉心伺候。
哪怕这些年士庶蓄奴的限制逐渐放宽,各府的下人仍被称为“家人”,他们对人家也是爹娘哥姐地喊。
说起来明朝雇佣下人也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