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期转瞬即逝。
管青柠等人焦急地等在剑台之外,却迟迟不见殷防出来。日上当头,剑台还是没有任何开启的意思。掌心的道印滚烫,彰显着她的道侣似乎是遇到麻烦了。
管青柠目光微沉∶"蒲叔,时间已经过了,我得进去看看。"
蒲节一惊∶"夫人不可,剑君特意交代过
"我知道,他说七日之内不可靠近剑台,"管青柠的视线落在眼前的石门上,"可是如今七日已过,我也不算违背约定。"
蒲节还是不放心∶"但是夫人的元神"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怕昆吾炎利用殷昉体内祝骨,收回孔灵,为他所用。只是眼下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越等下去就越被动,等殷昉出来难道你们真要我刺他一剑吗"
小剑灵一听,朝着蒲节身后躲了躲他不要刺爹爹。
"若他的身体真的被昆吾炎控制,我也未必有那个本事。"管青柠道。
她不会用剑,昆吾炎却是高手。
这几日她思前想后,考虑了许多。其实,从一开始就还有另一个办法,只是殷昉从未提及,因为太冒险了。
然,事到如今,纠缠了这些轮回,是生是死,总该有个了断,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管青柠凝聚灵力,催动掌心道印。
识海之内从未如此黑暗过,漆黑的海水与夜色融为一体。
一轮明月高悬空中,是这世界唯一的亮彩。
昆吾剑君悬坐于明月之下,漆黑的海水无法沾染他哪怕一片衣角。在黑暗中,在那片看不见的深海里,黑色的元神正缓缓凝结成型。
他在明,对方在暗,他们之间只能存在一个,一旦被吞噬,攻守就会倒转,他就会被永远地囚禁在海底,直到元神消亡。
昆吾炎的执念比他预想得更深,这不只是个魔头,还是个疯子。
"阿防,你让老夫失望了。"
七日来,这是昆吾炎第一次开口说话。
殷昉没有理会。
"你应该清楚,以你现在的心境杀不死老夫。"昆吾炎道。
"你舍不得死,你心中已经有了其他的杂念。而老夫不同,几百年了,老夫无时无刻不是只想着一件事,踏碎虚空,飞升证道,老夫比你更有资格掌控这副凶骨。"
"这神州界早已污浊不堪,你竟要和这些蝼蚁为伍,何其愚蠢倒不如把这化神境的修为给老夫,兴许天雷之后,还能留你一线残魂,看看自己当初错得有多么离谱。"
殷昉双目紧逼,对于昆吾炎的激怒,全不理会。
见殷昉并不被煽动,昆吾炎心中渐冷。
昆吾炎自然也没有他表现出的游刃有余,殷昉从管青柠处学会了灵宗术法,正在一寸一寸煎熬他的元神。他尽能染黑这里的海水,却无法淹没他的灵台。
他试图从蒲节剑下手,可是那剑灵居然胆敢背叛他,不听他的调遣。
如今他与殷昉二人一占天,一占海,僵持在这里,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这具身体承受不住两具元神斗法而消亡,即便一人活下来,也会元气大伤,重则修为尽失。
他千辛万苦夺舍,要一具修为尽失的身体做什么
昆吾炎眼中闪过狡色,切入殷防的"软肋"∶"阿防吾儿,你不过是想这般熬死老夫,可是你的元神等得起吗即便你等得起,管青柠等得起吗她忍心看你与我两败俱伤吗"
提及管青柠,昆吾剑君身形未动,四周海水却起了波澜。
"七日已至,我来助你。"管青柠的信息传来。
她在恪守他们之间的承诺,他承诺七日,她就信他七日,七日一过,谁也阻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