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蒙一边想,一边抽出腰间的匕首,冷不丁侧里冲出来一个人,指着她大叫道“你是天族公主”
慕蒙瞥过一眼,见对面的人双目圆睁,正面色不善地望着自己,联想到之前路照辛的叮嘱,心里明白怎么回事。
她并没有理会,从怀中抽出一条干净的丝巾,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匕首的刀刃。
她不理会,男人却开口道
“我们不需要天族人来救天族枉为世间大道,自诩是正义之辈,实际上颠倒黑白,滥杀无辜你们没有查明便妄定罪责,冤枉了好人,你们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太子殿下怎会做出那等事情”
他抿着唇,咬牙道,“就算就算他做了,这些年他战功赫赫,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天族有什么好名声,多少是他一个人为你们挣来的有什么错事难道不该功过相抵,公平而论你们为何只论过,不论功怎能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要他的命他无牌无位无陵,到现在,尸首还在无尽崖下悬空而落难道仅仅因为血脉就能抹杀掉一个人吗天族是否太过高人一等我了解太子殿下,他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的人,我知道他不”
“劳驾,借过。”
男人慷慨激昂正说到激动处,忽然被一道淡淡的声音打断。
仿佛是一盆浇灭烈火的冰水,瞬间将焦灼的状态拉入平静,遮青声音低沉而沙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从男人和慕蒙中间穿梭而过。
慕蒙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又忍不住泛起一丝丝柔软这洞穴这么大,他从哪儿不得过偏偏要挤到他们两人中间来过。
眼见着男人被遮青这一举动打断了话头,一下子正愣愣地不知从何说起,慕蒙得到机会抢白道“看阁下的配剑,应当是下陵陈家的修仙之人吧。陈家在人界颇有名声,我素有耳闻。陈公子,你若是并未中蛊便帮忙救治其他伤者,此刻我要救这位姐姐,你应当并无理由拦着吧”
男人冷笑了声“这位是贱内,我们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不需要天族的帮助。”
“是么,”慕蒙点点头,弯腰从面前昏迷的妇人衣襟中抽出那露了一角的丝帕,慢慢展开,盯着角落里那秀气的小字,“陈家佩戴的剑坠上刻有名名讳,但我见你的名字,却与尊夫人所思之人并不相同。”
慕蒙弯唇,冷着眼将手帕一把甩在他身上,“陈公子口口声声说了解慕清衡,敢问了解到什么程度可曾与他见过面,说过话,共过事你连你枕边人的所思所想都不清楚,怎么好意思说了解一个陌生人”
男人神色隐隐震怒,面色难看的将手帕抖开,待看清角落中的字后,又是一怔,有些茫然的抬头看慕蒙。
慕蒙舔了舔嘴唇,笑容俏皮而顽劣,“我哄你的。尊夫人对你一心一意,何来什么他人的名字我只是想借此机会提醒陈公子,改一改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毛病。你我不过初次见面,你便能如此听信我的话,反而怀疑自己原配结缡的妻子。你这样的人,让你心中所奉之人的清白又有人能信”
男人彻底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终于抿了唇转过头去,不再看慕蒙。
慕蒙便也没追着教训,重新拿起匕首擦干净,一边擦一边思索慕清衡在北疆竟有如此盛名,实在比她想象的还要为人信仰。
但想想也是,如若没有前世,如若他没有伤害姐姐,她必定也会这般维护他的。
慕蒙摇了摇头,拿着匕首对准自己纤细雪白的手臂,正要下刀,却被一把拽住“蒙蒙,不用了。”
回头,看见路照辛,他一手抽出自己的匕首,从旁边的方向努努嘴。
慕蒙顺着望过去,才看见遮青手中捧着一片宽大厚实的树叶,折成斗碗状,里边盛满了新鲜的血液。
此刻,他用未曾受伤的那只手蘸取血液,以血作为灵引,灵力深入那些中蛊之人的额头,一个一个的为他们解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