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摇头“安宁那丫头倒是个爱打抱不平的,可她根本指使不动卫持啊。”
安嬷嬷语塞,不光安宁郡主,任谁也指使不动。
“难道是杨尚仪”安嬷嬷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不轻。
当年之事,她也有份。
皇后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若卫持知道了,以他的性子会怎样做帮杨尚仪摆脱困境,养好身体”
根本不可能
卫持若是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必然会第一个杀了杨尚仪。
安嬷嬷这才勉强笑了下,皇后也不想为难她,于是换了一个话题“卫骋又是怎么回事这孩子心地纯善,又胆小怕事,怎会跟着卫持胡闹”
不提卫骋还好,一提安嬷嬷才想起出了多大事,忙颤声道“这个奴婢也问过了,宫学当值的人说,昨日放学礼亲王不慎摔了砚,然后也不知怎地,今日书案上便摆了安国公世子惯用的盘龙砚”
“你说什么”皇后闻言手一抖,差点摔了刚刚拿起的茶盏。
安嬷嬷额上冷汗直冒“早晨进宫时,有人看见卫持把盘龙砚拿给了薛赞善,然后就跑到礼亲王的书案上了。”
皇后将茶盏重重顿在小方几上“又是这个薛赞善”
安嬷嬷会意“要不要奴婢”
“不急。”
皇后不满地看了安嬷嬷一眼,感觉她白活了这许多年,做事还是不够沉稳,难当大任。
转念一想,杨尚仪倒是城府够深,可惜对她不忠,关键时刻心慈手软坏了大事。
不沉稳就不稳沉吧,太沉稳的人她现在也不敢用了。
“你去查一下薛赞善的背景,看看她跟巫族是否有关。”皇后似笑非笑,“万一她是那边的人,误伤盟友可就不美了。”
安嬷嬷应是,听皇后又道“卫骋那边你也留意点,别人他与卫持走得太近。至于盘龙砚该上的折子让他们上吧。”
皇后挑起一边唇角“圣上病重,储君之位也该议一议了。”
安嬷嬷满脸担忧“万一圣上顺水推舟”
皇后“哈”地干笑一声“怎么顺水推舟立一个外臣之子为储君还是告诉卫持真相让他认祖归宗”
“当年之事何其惨烈。”皇后朝后靠了靠,将自己隐在阴影里,“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横行神都无人敢惹,若骤然得知自己其实是个外来的野种,母家全数被灭鸡犬不留,你猜我们尊贵的安国公世子会怎样”
安嬷嬷闻言打了个寒战,都忘了奉承,喃喃道“莫说安国公世子那般骄傲的性子,便是奴婢也受不住。若换做奴婢,恐怕不是疯了,就是反了。”
原来才是皇后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所图。
无论疯了,还是反了,卫持都别想继承皇位,恐怕到时候连命也难保。
安嬷嬷暗自震惊时,杨尚仪也处于震惊当中。
原本越临近冬日,膳房送来的吃食越差,往年这时候只有咸菜白粥,原本三餐也减成两餐,中午那一顿是不给的,连个理由都没有。
谁知隔壁乱了一阵之后,尚食局的李尚食忽然亲自给她送了四菜一汤过来,耐心等她吃完又是赔礼道歉又是保证以后每天都按品阶供应饭菜。
为择干净自己,还把膳房主事给换了。
李尚食刚走,惜薪司主事又送了不少银骨炭过来,还让人在屋子里拢了一个大火盆。
杨尚仪觉得不合规矩,各宫地龙还没点,她一个尚仪怎么敢先拢火盆。惜薪司主事闹了个大红脸,连忙命人把火盆撤下,却硬是将银骨炭留在了尚仪局。
之后尚衣局也派人来给杨尚仪量体,说杨尚仪的官服太旧了,要重新缝制。杨尚仪提出尚仪局宫女内侍的宫服早该更新,很多人长高了,宫服却几年不曾发下,有损皇室威仪。
尚衣局来人赶紧赔礼,答应尽快将宫服发下。
送走尚衣局的人,出门打探消息的素心欢天地喜跑回来,禀道”尚仪大喜,内务府终于把隔壁冰室搬走了。”
杨尚仪抬眸,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希冀。
难道皇后气消了,打算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