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没说话,眼睛却朝她望过来,亮晶晶的。
自从薛父去世,薛母守寡,薛宝儿和薛蟠守孝,几乎推掉了所有宴请和聚会,把人都憋坏了。
“你们是我的贴身丫鬟,我去哪儿,你们自然跟到哪儿。”薛宝儿朝她们眨眨眼。
莺儿立刻欢呼起来,香菱也抿了嘴笑。
想着黛玉她们也受惊不小,薛宝儿索性好人做到底,让莺儿把薛蟠找过来,将刚写好的信交给薛蟠,笑道“劳烦哥哥明日再去一趟忠顺王府。”
薛蟠在自己家里,当着安宁的面,吃了卫持一扇子,当场给跪了。
从前他觉得卫持跟他一样,同为纨绔,便是会点功夫,也是花拳绣腿的,中看不中用。
谁知真动起手来
其实也不算动手,就是卫持抱起薛宝儿朝外走时,薛蟠扑过去抢人,卫持只拿扇尖轻轻敲了他肩膀一下。
肩膀忽然一沉,宛如泰山压顶,直接被压弯了膝盖。
在安宁面前,丢尽了脸。
“我、我不去”薛蟠黑着脸,下意识拒绝。
薛宝儿嘟起嘴,祭出大招“哥哥”
薛蟠当即败下阵来“你又给郡主写信做什么”
上一封信就把那瘟神给招了来。
自从发现自己跟卫持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他就有点后怕。
薛宝儿好脾气地给他解释“我想请安宁郡主给荣国府也下张请帖。”
“你都不去了,管别人做什么”薛蟠随口说。
薛宝儿杏眼圆睁“谁说我不去了我病好了,当然要去”
薛蟠咬牙切齿“卫持抱着你骑马跑了半个京城,外面都传开了,你还去凑什么热闹好好在家呆着”
从安国公府回来的路上就有人指指点点了。
“我若不去,别人只会想的更多,更离谱。”薛宝儿扬起脸看向薛蟠,“我要去堵上他们的嘴”
薛蟠想想也对,接过信又道“可这关荣国府什么事”
薛宝儿嘿嘿地笑“凭我一个人哪里堵得上悠悠众口,不得找几个帮手啊”
薛蟠算是服气了,除了对上卫持那个疯子,他妹妹向来算无遗策。
正如薛蟠所料,京城第一纨绔强抢薛家大姑娘的事迹很快传开,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即便有了后来长公主认干女儿作为找补,八卦的人们仍然不买账,甚至有人恶意揣测,卫持肯定对薛家姑娘做下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薛家闹将起来,长公主才不得不出来善后。
这也不是长公主第一次出面给卫持善后了。
于是又勾起了几年前宫女双双惨死在安国公府,其中一个宫女的哥哥为此自挂东南枝的往事来。
如果说之前宫女惨死离百姓们还太远,那么商贾家的女孩,还是个未满十岁的小姑娘,就好像是谁家的邻居谁家的女儿,足以激起民愤。
一时之间众意难平。
此时前朝议储之事正好传到民间,百姓听闻纷纷嗤之以鼻,甚至有人带头写了万民书呈到顺天府,希望朝廷严惩祸首,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