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小东西还是自己亲手缝制的,更显心诚。
不过薛宝儿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上回在宫学门口被卫持揭穿,薛蟠跟她生了好大的气,后来她抽空绣了一只同款荷包送给薛蟠
就没见薛蟠戴过,薛蟠腰间挂着的还是莺儿早前绣的那一只。
薛宝儿厚着脸皮质问他为何不戴,薛蟠非说他舍不得戴,要日日放在枕下辟邪
还不是嫌弃荷包丑
要说半点不嫌弃的,恐怕只有卫持一个了,每天就这么挂着那只被卫骋形容为“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百蝶穿花”荷包,在皇宫行走,完全不怕被人笑话。
就她住在公主府那段时间,总听见丫鬟们背地里议论那只荷包丑。
她很气,又没有勇气承认。
后来不知听谁说的,竟然传说那只荷包是长公主特意绣给卫持辟邪用的,议论声才逐渐平息下去。
薛宝儿心里憋着气,哪里也不想去,专门拉了莺儿过来教她绣荷包。
可心里想着那些苛刻的条件,也不知卫持会不会答应,薛宝儿心里没底,学绣花时有点心不在焉。莺儿都缝好了一双暑袜,她还在扎着第一片花瓣,直到卫持推开门闯进来。
看脸色,就以为他跟薛蟠谈崩了,薛宝儿心里叹气。
西北战事不断,大战一触即发,而西北军已经断饷一年多了,这些都是薛蟠告诉她的。
可无论她怎样劝说,薛蟠铁了心要去西北建功立业,还说不混一个三品武官当当,他都没脸娶安宁回家。
总不能让哥哥身处险境吧,要不要减少一些条件呢,只当那一千万两银子为哥哥的前程铺路了。
当卫持闯进来时,屋里伺候的下人都知趣地退了出去,薛宝儿却是眼皮也没抬一下,她猜他是来跟她谈条件的。
西北战事吃紧,朝廷缺钱,卫持应该很难吧。
想到每次卫持深夜归来时熬红的眼睛,薛宝儿的心又软了几分。
不等卫持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薛宝儿已然开口道“我知道那些条件对你来说有些苛刻。”
她笨拙地朝着绣绷子刺下一针,再有几针,第一片花瓣便绣好了。
她还挺满意的。
“都可以商量。”心如明镜,话说出来声音莫名有点抖。
那些条件放在古代,放在卫持身上,确实很苛刻,可那些都是薛宝儿心里的底线,碰一下都疼,更不要说商量了。
她本能地想要逃避,好像不说,那些就都不存在了。
或者可以把一切交给时间,走一步看一步。
还没开始谈,薛宝儿已经在心里妥协了,当绣花针再次扎下去的时候,卫持开口了。
“我都接受,一字不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