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与友人笑够了,转过身要走,没注意看脚下,脚底一滑,眼看着要摔个狗吃屎,慌乱之间拉住身边姐妹的衣袖,这一拉便连着她们仨一起拽下去。几个人跌坐成一团,手中扇子落在地上,头上步摇缠在一处,周边不少人看着,实在狼狈。
这时候原本没人会放肆笑,毕竟秉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在,笑也只用团扇掩着面,无声地笑那么一嘴。
但陈嫣不同,她还记着方才的仇,自然放肆地笑出声来,不止笑出声来,还拍了拍手。可她毕竟与常人不同,即便她笑,也没人会说什么。
只是她笑得开怀,不禁引得旁人也笑起来。一时间,场面颇为尴尬。
柳小姐还未反应过来,被人笑成这样,只觉得里子面子都没法安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大家闺秀的礼仪全丢了,太常卿家的教养也全没了。她只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偏偏还得兀自镇定着,要身边的丫鬟拉自己起来,勉强笑了笑,说“这地上无端有些滑。”给自己找补。
陈嫣看着她,笑容不加掩饰,不止如此,还特意起身,从她身边蹦蹦跳跳地走过去,但就是稳稳当当。
走完了,她朝那柳小姐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而后便大步跑开了。
柳小姐脸色由白转黑,再转红,拉着丫鬟离开了这儿。
萧决在一旁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十五,见陈嫣这一番动作,忍俊不禁。
“殿下,您瞧陈姑娘,这也太可爱了吧。”
萧决冷冷地瞥他一眼,可爱吗
十五讪讪闭嘴,不敢再笑。
萧决道“走了。”
蝉又吵闹了几日,这日子,蝉是越叫越凶,打了一次还有新的。萧决不喜喧闹,听着孤寂夜里的蝉鸣,不悦唤人进来,命他们去处理。
看了眼时辰,已经不早,索性放下了手中事务,转去寝殿睡觉。寝殿那日之后,已经换过新的床褥,可这几日,萧决还是睡得不安稳。
他总觉着,还能嗅到陈嫣身上清幽的奶香味似的。一嗅到那味道,免不得又想起那日,回到东宫之后,在这寝殿里,他对人做了什么。
原打算回了东宫就完事儿,于是叫人送了热水。可净室里热水扑腾出来,她整个人像没有骨头的柔软藤蔓一般,盘缠在他身上。他几次失控,自制力告竭。
于是辗转又落到这床榻边,听她哭得心烦。
萧决全觉得是那药的功效,不承认自己有片刻从心所欲。
他烦躁地睁开眼,望着头顶绣金线麒麟的图案,又命人进来燃了炉安神香。
他已经许久没用过这安神香,味道起初是陌生的,但不久之后,便觉得熟悉。房间一角的红木架子上,紫铜镂雕白泽的香炉里飘起袅袅烟雾。
萧决重新睡下,他闭上眼,感觉精神似乎松懈下来,马上就能入睡。可忽然之间,又有丝丝缕缕的女子香味扑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