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算学馆虽然是在国子监之下,但徐齐霖从李二陛下那里得到了特权,便是在大盈库设立分馆,按照他的设想,为大盈库培养人才。
现在,陈老财的儿子陈敬宣可以算做一个,其余的学员嘛,也只能现招了。
……………
月亮升起,洒下如乳如雾的光。
孙阿四收拾好了铺子里的一片狼籍,叹着气坐下来,很担心明天那帮家伙再来。
婆娘默默地端上饭菜,招呼着男人和几个伙计兼学徒吃饭,也是愁眉不展。
“师傅,明早去城里向徐郎求助吧?”学徒何小贵试探着说道:“他可是五品官呢,就算不能压服那什么郡公,说和一下也比咱平头百姓要管用啊!”
婆娘闻听此言,颇有些希翼地望向男人,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孙阿四的筷子停了下来,却摇了摇头,说道:“徐郎已帮了咱们那么多,我不想给他惹麻烦。大不了,明天把库房里给鄂国公家的先让出去。”
“可鄂国公家定了后天来取货啊!”何小贵不解地问道:“咱们现造也来不及呀!”
“或许,或许——”孙阿四嗫嚅道:“给鄂国公家好好说说,兴许能宽限两天。”
婆娘闷闷的说道:“那也要阿郎帮忙,鄂国公家的小子跟他很要好的。”
孙阿四愣了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宽限几天,总比和人家对着干要好吧?虽然都要麻烦阿郎,但事情大小不一样啊!”
何小贵想了想,点头赞同。眼看别人也没有意见,这事就算定了下来。
孙阿四也是好心,纵是麻烦,也要尽要小的,好让徐齐霖容易解决。
可他没想到,改天一大早,城门刚开没多长时间,徐齐霖便带着十几个护院赶到了店里。
徐齐霖看到孙阿四脸上的淤青,立刻知道出了事情,徐老板所言不假,便沉着脸问道:“昨天有人在店里找麻烦,还打了你,是也不是?”
孙阿四本想隐瞒,可看到阿郎面沉似水,立刻胆颤心惊,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何小贵却是人小胆大,在旁插嘴道:“是驸马都尉柴令武家的人,昨天来买家俱,让他们交订金等上几天,便发起火来,打了掌柜的,还说今天就要搬抬。若是交不出,便砸了店铺。”
徐齐霖看了一眼这半大小子,微抿嘴角,轻轻点了点头,微露赞赏之意。他转过头对孙阿四说道:“知你怕给我惹麻烦,但这事儿若是不顶回去,别人闻听,都来强买,这生意还如何做下去?”
停顿了一下,徐齐霖继续说道:“这事儿交给我,不让柴家低头认错、责打刁奴,便不算完。就算是斗他不过,这店大不了不开,却也不能让他遂心所愿。”
孙阿四婆娘恭谨地奉上茶水,轻声道:“库房内还有为鄂国公家打造的家俱,若是斗不过,或可将家俱先给柴家。阿郎和鄂国公家公子相熟,或可加以转圜。”
徐齐霖挑了下眉毛,笑道:“这样嘛,也无不可。嗯,等柴家来人再说。”
帮着孙阿四开个木器店,本是徐齐霖的好意,可没想到,还会遇上这种事。可想而知,一个平头百姓想干点事,有多不容易。
不敢说妥协一次便万事大吉,那就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反正柴令武虽是驸马都尉,却也不是什么惹不得的角色。
就算他爹柴绍还活着,徐齐霖也不是很害怕。他整人的法门儿多着呢,只是不想轻易显露,弄得尽人皆知罢了。
徐齐霖喝了一杯茶水,思虑已定,便伸手把何小贵招来,告诉他等柴家来人如何说。交代完,便带着护院躲进后堂,不让柴家来人看见。
然后,徐齐霖要来笔墨纸砚,坏笑着写写画画。
柴家可能是真的急需一套桌椅家俱,徐齐霖等的时间不长,便听见外面的马蹄声。随后,又是一阵人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