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天空晴朗得没有一片云,田野、树木、山峦间浓绿色调开始掺杂些许的黄色,就象是不引人注意的点缀。
宽阔的河面上,船只或逆流而上,或顺流而下,呈现着少有的忙碌景象。
浪花黄浊,在船头迸溅开,带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轰,轰!远处传来了低沉的雷声,在万里无云的晴朗下,显得很是怪异。
李四胖坐在船上,听到声音不禁从厚重的椅子里站起,想走上船头甲板,却被侍卫们劝阻住。
贺兰楚石也在船上,他本来是留在洛阳监工码头改建的。因为工作完成,正借着押运粮食的机会随魏王殿下前去观看那边的工程进度。
打着向徐丞请示的名义,却是想能和李四胖多多亲近。这一路上,他也是极尽殷勤。
“殿下千金之躯,船行颠簸,还是不要轻动冒险为好。”贺兰楚石在旁劝谏道:“离三门峡已是不远,到了地头再看个究竟不迟。”
李四胖呵呵一笑,又坐回椅中,有些自嘲地说道:“齐霖才十几岁年纪,便能不畏艰险,孤却不宜轻动,实在是汗颜哪!”
贺兰楚石不明白徐齐霖咋就那么招人待见,魏王殿下总是呼其名而不是官职,显得那么亲近。
所以,李四胖这么一夸,他也不好贬低徐齐霖再恭维李四胖,只好陪着笑附和道:“徐丞想必有护身之法,其师可不一般。”
李四胖沉吟了一下,说道:“或许如此吧!只是听那些船工说什么请动雷神,还是用的什么召雷法术,开山裂石,震耳欲聋。这个,孤王若不亲见,实是难以心安。”
徐齐霖在山崖峭壁大搞爆破,一会儿一声巨响轰鸣,下面河上来往的船工哪里知晓究竟。
但见崖上土石飞扬,黑烟滚滚,还有震耳欲聋的响声,惊惧之下胡乱猜测,又是雷神,又是五雷道法的瞎传,洛阳那边也得到了风声。
这得去看看哪!李四胖听闻之下,便坐不住了。带上人坐船出发,要来一睹究竟。
贺兰楚石也是惊疑不定,心中暗自害怕,幸亏没太惹着这家伙,否则一个炸雷召来,自己就要灰飞烟灭了。
说着话,三门峡已经映入眼帘,船行渐缓,又有纤夫上岸拉船前进。
又行了一段水路,便看见了前方河岸上忙碌的劳工,以及高台上已经修建得七七八八的仓库。
两架起重机立在扩建完成的码头上,船只靠过去,便有吊笼缓缓落下,装载货物后徐徐升起。吊臂一动,往岸上拉动了一段距离,吊笼落下,劳工上去装车运走。
这种带着小轮子,既能吊起重物,又能前后移动的起重机,洛阳码头上便有,李四胖等人看着也不新鲜。
但众人依旧感叹徐齐霖的奇思妙想,这般运上运下,可比人肩扛背驮走跳板强多了。
大船靠岸,李四胖在侍卫的卫护下走下船,刚踏上实地,一声巨响便轰隆而至。
这回可离得近了,巨响在峡谷间回荡,更显威势,把李四胖等人吓了一大跳。
“那边,在那边。”贺兰楚石回过神来,有些震骇地伸手指着崖上土石翻飞、烟雾升腾的地方。
李四胖举目瞭望,也看不清楚什么。
烟雾逐渐散去,人影出现在崖上,挥锹抡镐,清理着碎石残土。
一个小官吏被侍卫叫来,跑到李四胖面前施礼,“殿下,下官有礼了。”
李四胖摆了摆手,问道:“徐丞呢,可是在那山崖上?”
小官答道:“正是。”
“这个——”李四胖的手在空中划了两下,才找着合适的词语,问道:“开山炸石也是徐丞在指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