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元宵节的狂欢热情还未褪去,肃州的大路上又出现了成群结队的运输车辆。
按照官府的政策,向十烽十驿运送粮食物资,成了冬闲时百姓赚取外快的一大捷径。
为了解决百姓不愿走得太远的顾虑,徐齐霖还动用了官府的力量,在三百里外的烽驿成立了中转运输车队,负责向更远的烽驿节级转运。
而百姓只负责前三百里的运输任务,最多也就十天一个来回。要是向最近的烽驿运输,差不多当天就能回来。
因为路途的远近,粮食物资在烽驿的屯储形成前重后轻、前多后少的情况,再正常不过。徐齐霖所做的,也不过是减轻大军行进的负担,却不能全部包揽。
即便如此,甘、肃两州为征伐高昌也做出了极大的贡献。看到不断变化的数据报告,李二陛下既满意又安心,此战必胜。
当然,也有不太顺心的事情,就是房二。徐齐霖说明了所了解情况,还顺道给房家捎了封房二写的家书。
房玄龄立刻跑到宫里,很是愤怒地表示,将派家人去甘州,把房二这个混小子给绑回来。
李二陛下直翻眼睛,哪有这么办事的?房二离家出走,不是逃婚,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要尚公主的事情。
想从军报国,虽然行动鲁莽,可忠心可嘉。你派人去绑房二,岂不是要把逃婚的事情坐实?
所以,这事皇家不能出面,让房二回来,也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
李二陛下看了一眼好象还余怒未息的房玄龄,缓缓说道:“房俊有自己的想法,想建功立业,这是好的嘛!可离家出走,却是不对。你写信劝说,或派人去接,让他回京也就是了。”
房玄龄暗自松了口气,原来他的怒火中烧是装的,就想看陛下的反应。说到底,是房家出了个混球,差点打了皇家的脸。
“陛下,逆子既是跑到甘州,想必与徐丞交好。”房玄龄躬身说道:“若由徐丞劝说,逆子或回心转意。”
李二陛下摇了摇头,说道:“齐霖岂能不加劝说?只是房俊不听,还四下乱跑。齐霖公务缠身,只好派人保护安全,却不能追之不放。”
从徐齐霖的角度,对房二也只能是劝说,还能把他绑了押回长安?所以,这番言辞没毛病,摘清了自己,却把头痛的事情给了房玄龄。
“既是这样,微臣便派人持书信去甘州,让那逆子回来。”房玄龄没有办法,也不敢打保票,只好先试一试了。
李二陛下点了点头,说道:“李思摩欲于六月渡河北上,原居的河南之地,朕欲建州,恢复农垦,政事堂且商议一下吧!”
房玄龄躬身领命,试探地问道:“敢问陛下,是否效甘州经营之法?”
李二陛下沉吟了一下,说道:“待朕问过齐霖,河南之地与河西是否有相同的条件,再作计较。”
房玄龄躬身告退,殿内只剩下了李二陛下。
河南之地就是黄河以南,又被称为河套。在西汉时置西河郡,由于可引黄河灌溉,移民实边后,当地农业迅速发展,经济繁荣。
但到了东汉,归附汉朝的匈奴人被安置在河套。之后的朝代,河套地区是北方多个政权争夺的重地。
李思摩奉命率部北返后,李二陛下也不想再在此地安置降人,而是想效甘州,重新农垦开发,并牧养战马以助军资。
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也符合朝中众臣的思想倾向。自从阿史那结社率反叛后,大臣们多上书言事,言说突厥留在黄河南部的诸多不便。
李二陛下此议,算是顺合众臣之意。移民实边,一方面巩固了塞北边防,为古都长安北方藩篱,一方面也缓解关中地狭人多的问题。
而相对于河西,河套离关中的距离更近,若要移民,想必困难会小很多。安土重迁,这恐怕是老百姓只要能活下去,哪怕苦一些,也不愿离乡的原因。
打完高昌,是不是应该把齐霖调到河套任职,加快开发建设?
李二陛下的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却还不敢确定。总要看甘、肃两州的发展情况,是否稳定持续,才好定夺。
倒不是换别人去就不行,但李二陛下相信,没人比徐齐霖干得快。换句话说,一个因地制宜,一个因循守旧,便决定了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