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环点了点头,又对父亲说道:“今日殿上有臣工上奏,举荐肃州刺史一职。孩儿觉得,此事不太寻常。”
尉迟恭眯起眼睛,问道:“何人被举荐出任肃州刺史?”
尉迟环答道:“乃是歧州刺史苏亶。”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其女为太子妃。”
尉迟恭摸着胡子,若有所思,半晌才问道:“陛下可准奏了。”
“没有。”尉迟环摇头道:“陛下只说再议。”
尉迟恭觉得这事不简单,徐齐霖暂署肃州刺史已有大半年,在朝廷上却未有人提及此事。可现在,突然冒出了太子岳父,似乎隐藏着什么。
“写信一并告诉齐霖吧!”想来想去也不好判断,尉迟恭开口说道:“别外,朝堂上关于齐霖,或是甘州、肃州的事情,你留心记着,多与齐霖联系。”
尉迟环连连点头,说道:“孩儿省得。”
尉迟恭或是因为宅在家里,或是心思还不够缜密灵动,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有人举荐肃州刺史,恐怕有别的目的,或许对徐齐霖不利。
可另一位在历史上以粗莽闻名的程咬金,却看出了这其中的道道儿,正对程处弼作着交代。
“钱庄的五万贯投资,尽快拿出来,你再给齐霖去封信,告诉他朝堂上的事情。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是谁盯上他了。”
程处弼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想抢齐霖肃州刺史的官职,陛下亦不会答应吧?”
程咬金翻了下眼睛,冷笑道:“一个边陲之地的刺史,齐霖不会放在眼里。关键是这事,得给他提个醒。”
哦,程处弼觉得这是告诉徐齐霖哪个混蛋抢他位子,却并知道这背后隐藏的玄机。
程咬金暗自鄙夷,东宫那位也就这点能耐,翻来数去也没个象样儿的亲信,还得把岳父搬出来。
当陛下看不出来嘛,不是想拉拢徐齐霖,便是看上了酒泉玉的暴利。
你可是身为储君,借着足疾不上朝,在东宫胡搞乱搞也就算了,还弄出这事,真不知这脑袋是怎么想的。
程咬金当然不知道,李承乾调贺兰楚石回东宫,已有拉拢侯君集之意;还暗中豢养纥干承基、张思政等一百多壮士,胆子可大着呢!
而纥干承基和张思政曾接受李承乾之命,去干掉太子詹事于志宁。原因很简单,于志宁老是嘚吧嘚吧地上谏,李承乾烦透了。
农忙季节命人建造曲室怎么了,孤是太子,把房子弄得豪华点不行嘛?于志宁要进谏。
任用宦官,一同歌舞作乐怎么了?孤是太子,连欣赏演出也不行嘛?于志宁又来进谏。
引突厥人入东宫,相互狎昵,不许宫中仆役轮休,这又怎么了?于志宁还来呱噪。
屡次三番,李承乾恼羞成怒,终于要对老师下毒手。
可相比于李承乾的狠毒,纥干承基和张思政倒还算是人性未泯。潜入于志宁府宅后,见其睡卧于苫席上,头枕着土,竟不忍心杀他而悄然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