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在外时不谋反,回到京师却要找死嘛?李二陛下心里清楚得很,可还是装模作样地下令调查。
最后虽然还了李靖清白,高甑生却只是以诬罔罪减死,流放边疆。
李靖看得清楚,立时选择了激流勇退,阖门自守,杜绝宾客,虽亲戚不得妄进。看,老子当宅男了,你还怎么挑毛病?
而对于武将来说,“功高震主”还只是一方面,文官的嫉妒也不可小觑。立了那么多功劳,肯定有眼红的,挑个刺还不容易。就是扳不倒你,也添点恶心。
所以说,侯君集但凡是个明白人,就应该预测到。此番灭高昌之后,李二陛下不敲打他,朝中文官也很有可能找麻烦。
处罚嘛,或大或小,十有**会来。但肯定是小惩大诫,伤不到筋骨,你老实接受就得了,不就是骂你一顿,扣你几个月工资嘛,算个屁呀!
如果侯君集有这心胸,有这头脑,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可惜,徐齐霖看不出这家伙能有这种担当的迹象。
你学学人家李勣,那就一个聪明。功劳大是不用说了,可还谦虚谨慎。李二陛下临死前,贬他出京,既是个考验,也是为继承人施恩留下空间。
李勣接到谕旨,毫无怨言,连家都不回,带人就出京赴任,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嘿嘿,皇帝这个职业真是不变态都不行,天天惦记着那张破椅子被人抢走。这算计,那算计,真特么地累呀!
徐齐霖带着种种胡思乱想,远远望见了高昌城。正在此时,路旁的几间土屋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叫声。
一个衣裳不整的少女挣脱出逃出门,一个老妇堵在门口,跪着磕头哀告求饶。
“滚开!”一个唐兵一脚把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踹倒在地,骂道:“再纠缠要你的命。”
老妇人一手捂着肚子,痛得起不来身,可手还遮拦着,想阻止大兵去抓女儿。
“怎么回事?”徐齐霖勒住马头,阴沉着脸问道。
三个唐兵从屋内跑出来,看见徐齐霖及众人,赶忙停下脚步,其中一个上前报告道:“小的们正奉命抓捕逃脱躲藏的高昌王室贵族。”
嗯,徐齐霖轻轻哼了一声,目光一扫,被从人拦住的明明是个汉人少女,眉目清秀,衣着普通,哪里象是高昌的王室贵族。
他心中立时雪亮,定是这几个家伙见色起意,借机一逞**。
“徐丞,小的们这就走。”唐兵见徐齐霖没有发话,便想先行溜掉。
“强抢民女,该当何罪?”徐齐霖突然冷冷地问道,并把脸转向了护送自己的唐军军官。
不等军官说话,徐齐霖眼睛一眯,简短地下了命令:“把他们抓起来,交侯尚书处置。”
他没有军职,没有权力处置这几个家伙。但这事碰到了,他也必须要管。最看不惯糟蹋自己的同胞,尽管这三个唐兵可能并没有这种观念。
不顾这三个士兵的哀告求饶,都被绳捆索绑起来。徐齐霖招手,让从人把那个少女放了。
老妇此时也奔过来,眼见女儿得救,跪倒拜谢。
徐齐霖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纵马向高昌城继续行进。
提前得到消息的王方翼已经派人在城门等候,引着徐齐霖入城前往住宅。
进到城内,徐齐霖发现情况还比较好,没有听到哭爹喊娘的嚎叫,也没看到烧杀抢掠的痕迹。
打发走了护卫的军士,徐齐霖来到宅院。稍事休息了片刻,王方翼便赶来汇报工作。
高昌王鞠智盛想凭城池坚守,可得知可汗浮屠城的守军投降,又在投石机的猛烈轰砸下,也不得不开城请罪纳降。
唐军进入到城内倒没有大加杀戮,侯君集已经提前下了军令,对军纪起到了很大的约束作用。
但抢掠难以避免,也是自侯君集擅取王室财宝开始。从军官,再到士兵,可以说是上行下效,高昌城内的王公富户最是遭殃。
“侯尚书取得宝物两大车,皆是从高昌王宫中搬出。”王方翼对此颇有些不屑,也有些着急,“众将也多有效仿,擅取财物之风难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