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到灵堂,危野在棺前跪坐下来,往火盆里添烧纸钱。
谢钧崖上了三炷香,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大嫂和大哥的感情很好吧。”
“何以见得”危野不知道他哪儿冒出来的一句话。
“这件衣服是他的吧。大嫂穿着大一些。”谢钧崖居高临下在他领口扫了一眼,立领微宽,包不住修长的脖颈,缝隙里能窥见白皙肤色。
“二弟好眼力。”危野很给面子地捧他一句。
谢钧崖笑了出来,他叫大嫂是觉得有意思,而危野明明比他小好几岁,一口一个二弟叫得也挺顺当。
“大嫂为什么忽然换回男装”谢钧崖笑着道“其实你穿女装很漂亮,别有韵味。”
危野“”夭寿啦,有人灵堂调戏寡嫂。
他不由往外看了一眼,谢钧崖一出现,谢文修便被逼开。远处鬼影淡淡,无聊地在附近转悠着,看着有点儿可怜。
谢钧崖顺着他的视线往外望,“大嫂在看什么”
“没什么。”危野转回头,神色冷了下来,“拿我打趣有意思么。”
谢钧崖眉梢微挑,意外于他的忽然翻脸。
“谢钧崖。”他终于不叫二弟了,直呼谢钧崖的名字,也直视着他,“我一个男人,却被困在后院跟姨娘争长短,你今天看了我两场热闹,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他说得直白而愤怒,谢钧崖愣住了,危野扯起嘴角,讽刺地道“也是,你出身军营,所见所闻都是硬汉,瞧不上娘娘腔也是正常。”
谢钧崖下意识道“我没觉得你是娘娘腔”
危野却不管他说了什么,他像是憋了很久,此时忍不住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你以为我是穿女装取悦丈夫的菟丝花我以前也是靠真本事吃饭的人”他眼角一红,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仰起下巴,“有本事我们过两招,你信不信我能一脚把你踢翻”
一脚踢翻谢钧崖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脚上,只看到藏在衣摆下的纤长脚腕。
危野因他不以为然的目光愤怒极了,那双漂亮的凤眸中灼烧起绚丽火焰,他腾地站了起来,单腿抬起
撕拉一声,长衫裂开。
抬起的腿绷在半空,笔直而修长,危野跟谢钧崖对视片刻,缓缓放下这条腿,丢脸地捂住脸,脸颊一点一点染上红晕。
灵堂里忽然传出哈哈大笑。
守在门外的下人对视一眼,打了个寒战,二爷是不是恨大爷啊,怎么笑成这样他们听到了主家阴私,该不会被灭口吧
“我我没想踹你。”刚才怒火烧心,危野爆发之后找回了理智,他讷讷道“我就是想告诉你”
“我知道。”谢钧崖笑声渐落,仍在低低笑着,胸膛震颤,“现在我相信了,你腿上的力气真的很大。”
而且这样都没摔倒,足见他下盘很稳。
危野窘得脸颊发烧,不好意思看他,跪坐回垫子上。
谢钧崖仍在看他,从艳若桃李的面容,到意外裂开的衣摆。
危野忍不住道“香上过了,你还不走”
谢钧崖微微一笑,“大嫂不是不舒服么,和我一起回去休息吧。”
高大阴影从头顶洒下,谢钧崖温和有礼地上前来扶他,“这么厉害的腿,跪伤了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