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隐约有一个揣测,但因这猜测太过离谱,不可思议,便暂隐忍不发。
范周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真无事”
“可要臣请医官过来看看”
江蕴摇头,道不必。
除了额角几滴汗,唇色有些苍白,他白皙如玉的面上,倒真看不出什么异样。
范周便不再坚持。
江蕴定了定神,轻声吩咐“我们改道,走山路。”
范周与公孙羊俱是一惊。
连夜赶路已经极辛苦,若再改成山路,还要多一重危险。因陈国境内多崇山峻岭,山道大都很崎岖难行。
江蕴是不会无缘无故下这道命令的,公孙羊急问“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江蕴点头“只是猜测。”
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折起来,交给公孙羊“孤忽然想起,有一事忘了与陈国国主商议,你用飞鹰阁的信鸽,速将此信传至陈国王宫。”
公孙羊一愣,他看得清晰,那分明是一张白纸。
范周却迅速反应过来,与后知后觉的公孙羊对视一眼,眼底同时露出凝重之色,公孙羊应了声是,不敢耽搁,立刻推门而出,到外头吩咐。
隋衡的确是奔着江蕴过来的。
没抓到人,他便命人将其他五国来赴宴的宾客都圈到一座宫殿里,给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逼他们说出江蕴下落,并鼓励他们主动交出有关江国的重要情报,类型不限,越多越好,给得越多奖赏越多。拒不交代的,或用本国情报代替,或等到明日天亮,统一受死。
作风堪称土匪。
隋衡直接占了陈国王宫做自己的中军大帐,陈国国主带着陈国世子陈韬,瑟瑟发抖的伏跪在玉阶下,浑身抖如筛糠。
隋衡从他身边迈步而过,又突然停下,转身,呲牙笑道“国主头骨生得不错,圆而有型,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孤恰好还缺个酒器,国主若实在记性不好,孤就取了你这颗头颅做酒器如何”
陈国国主直接两眼一翻,吓得晕死过去。
忠厚老实的陈国世子抱着昏死的父亲,满腔绝望与恐惧,如看恶鬼一般看着隋衡。从未上过战场的他,终于明白,为何满朝文武提起这个隋国太子的名字都打心底里畏惧胆寒。
而此人,也不过仅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而已
隋衡哈哈大笑,背起手,大步入了那平日只有陈国国主才有资格居住的华丽宫殿。
亲卫樊七迎上来,很不忿的道“那群南国人正在殿中对殿下破口大骂,殿下当真确信,他们能老实交代出江蕴下落和江国情报。”
隋衡漫不经意一笑。
“交不交代,你且等着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进了殿,却见烛火通明,殿中铺的名贵软毯上,瑟瑟跪着一排仅着雪色单衣的美貌少年。
隋衡步伐一顿,问“怎么回事”
樊七嘿嘿笑道“是陈国那老东西孝敬给殿下的,说是他宫中姿色最好的坤君,他还未碰过,愿全部献与殿下享用。”
那些少年显然得了交代,见隋衡进来,忍着恐惧,乖顺伏跪在地,露出一截截雪白后颈。其中一个慢慢爬到隋衡脚边,要替他擦拭靴面。樊七在一边道“听说这陈国王宫的坤君,皆是从幼年起便精心培养调教的,平日吃饭都有专门的食谱,资质可与齐国青雀台媲美,这陈国国主为了讨好殿下,当真下了血本。”
隋衡治军甚严,平日既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在樊七和军中诸将看来,委实不符合这样血气方刚的年纪。
樊七便揣测,一定是寻常男色女色入不得殿下的眼。
而陈国国主献上的这几个坤君,个个都是人间极品,只要是正常男人,绝不可能不动心,便大胆做主,将他们放了进来。
隋衡只淡淡扫了眼,毫不留情的将那少年一角踢开,冷笑“这样的货色,你也敢往孤榻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