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马上要到高专上学了,他的术式还没暴露给禅院,不过也是迟早的事,你既然还活着,就干脆过来发挥点余热、当当挡箭牌,毕竟惠术式的价值你不可能不清楚,而不管是高层还是禅院那群人有多麻烦你也知道吧」
这是甚尔答应雇佣的原因。
他剩下的半点良知全部都在儿子身上了。
惠不想回禅院家,现在也活得还不错,那他这个活死人当当挡箭牌也没什么问题。
五条悟虽然开了巨额报酬,但除了购买武器的单据能够从中申请抵扣外,剩下的部分全部都被冻结在了账户了。
伏黑甚尔是咒术界的罪犯。
罪犯不能被正当雇佣,也不能得到正当的报酬。
没有判处死刑就已经是看在其利用价值的份上了,更何况,不需要吃喝的活死人要什么劳动报酬呢
在再次死亡之前,就该用劳动赎罪。
伏黑甚尔没有异议,毕竟已经死过一次的他对除惠以外的所有事情都不太在意。
这也是伏黑甚尔和夏油杰的区别。
同样为罪犯,前者可以被招揽利用,夏油杰却不行。
因为现在是个活死人甚尔的立场是惠,而惠站在五条悟这边,完全可以被废物利用;但后者夏油杰的立场却是站在咒术界甚至是绝大多数人类的对立面,并且毫不动摇。
虽然甚尔没有异议但他极其擅长给自己捞好处。
这个男人在私底下和五条悟达成交易、争取到了雇佣金。
以钱会留给惠作为基础条件,他在继续活动的这些年买的咒具,也将会在他重新回归地狱后一并归到惠名下。
这一点他谁都没有说。
就像是甚尔从没透露过他当年和禅院直毘人针对惠的买卖交易下的「额外约定」一样。2
劣迹斑斑的混蛋不会因为一两次本就该是他责任内的体贴行径就洗白干净,甚尔也早就习惯了被歧视与厌恶的底层人渣的生活。
反倒对面这家伙叫什么来着
甚尔歪头冥思苦想,怎么也没能回忆起对面男人的名字。
毕竟身为前职业小白脸,他从来不会刻意去记男人的名字。
但姑且还有个印象。
他记得,对面这家伙原本应该是高专的学生才对吧
比起从一开始就是个垃圾的自己,曾经的前途大好的善人在堕落后反而显得无比可悲了起来。
“我是要下地狱的没错,但你这种曾经前途大好、备受追捧的家伙,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
“这个地步不,我是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毒瘤,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甚尔问“毒瘤”
夏油杰再一次说出了他一切理念的根源“不懂咒术的猴子们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这个世界只要留下咒术师就足够了。”
回忆着被对面这个零咒力猩猩男人杀死的星浆体和为星浆体的死而欢呼雀跃的旧盘星教的猴子教徒们,以及咒术师同胞在祓除诅咒的路途中接二连三的惨死。
回忆着偏僻村落的愚昧村民们折辱欺凌两个有咒力的女孩的画面,以及这十年来通过宗教接触到的各种恶心、催生着诅咒的普通人的嘴脸。3
一个接着一个「普通人」迫害「咒术师」的案例,一个接着一个的「普通人」制造「诅咒」的证据,最终形成了对自己理念毫不动摇的盘星教教主夏油杰。
夏油杰从不觉得自己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甚尔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他幼年期在禅院家的咒灵窟里拼死挣扎逃命留下的疤也随之动了动。
甚尔“这样啊你这种咒术师的傲慢神情,还真是让我熟悉又怀念。”
因为完全零咒力、还是没有生育价值的男性的缘故,小时候被禅院家的术师们各种恶言恶语、剥夺其自尊与价值,甚至被视为耻辱推进咒灵堆里险些死在那的甚尔举起了自己的刀。4
这俩人无法有任何共同话题。
反正也是敌对的立场,因此最终也就只剩下了死战。
。
人的好与坏,和是不是术师没关系。
人的价值,也不是由术师的身份所决定的。
说到底,这两个男人都是腐朽的咒术界大环境下的可悲牺牲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