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贴住脸颊。
这些时日以来的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极致痛苦,都有了出口,她的情绪彻底塌成废墟;再无法重建。
叶校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神明存在,也从来不去想。如果有,她希望神明能稍稍眷顾这些毫无重量的生命。这一生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她的挚亲挚爱平安健康,她愿意拿所有的东西交换。
让她的父母慢一点老去,不要这么快倒下,她会变强大的,一定尽快强大。
段云恢复得算比较快,只是她身体一直虚弱。
叶校想让他们多留一段时间,计划找个短租房,方便她照看,起码养好了病,散散心再回去。
段云却死活不同意,“我都没什么事了,还花这个钱干什么,你在这边很容易吗”
叶海明基本上与她意见同步,看病的这段时间酒店和吃喝的钱已经很多了,仿佛多待一秒女儿就多吃一分的苦。
叶校送他们回去,在家里没住两天就买票回了学校。
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的宿舍是两人间,室友是b市土著,家里人在她本科期间就给购置好了房产,因此除了课业繁忙的时候基本上不来寝室睡。
现在房间里就叶校一个人,十分寂静,开了一盏小台灯,她坐在书桌前不得不思考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钱。
段云的手术花了十万出头,这两年家里的情况刚好起来一点,几万块存款全花完了,不仅掏空叶校不多的积蓄,还欠了亲戚一点点债。
段云没有劳动能力,老叶要照顾段云也没法去打工了。一家三口的生活花销,妈妈的营养费,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担子落到叶校一个人的身上,而她还没签正式的工作。
叶校用掌骨撑住下巴,另一只手在纸上写写画画,计划着接下来的事。
赚钱对叶校来说不算多难的事,她有学识有能力,只是时间问题。她从上大学开始就接触各种兼职了,但现在,她意识到自己家庭的抗击风险能力基本为0,她必须要尽快扛起来。
周六晚上,她去做家教。
那家小孩叫姣姣,是个初中生,父母是外企高管,工作比较忙。叶校请假时说明了缘由的,这天一到,姣姣妈就问起叶校家里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叶校说“手术很顺利,已经回家了。”
于是,姣姣妈告诉叶校,夫妻俩将外调工作,姣姣也会转学,也就是说家教关系要结束了。
叶校并没有失落,因为她也马上面临毕业,正式工作,而家教的活儿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姣姣父母和叶校处得很好,提出了一些弥补办法,“姣姣班上有个女同学也要补习的,没找到合适的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啊。”
叶校说“真的没关系。”
姣姣妈知道叶校现在碰到了点困难,干脆给她联系好了下一家主顾,并且一通夸赞叶校的人品和能力。
这个女孩子叫程夏,单亲家庭,母亲是私企老板,常年在国外工作,程夏和哥哥住在一起。叶校不好直接驳人面子,只好先联系了对方的家长。
没想到程夏的哥哥就是程寒。
程寒除了有点惊讶,和叶校完全不需要再进行考察和沟通,直接就敲定了她。
根据程夏现在的课程安排,他和叶校定好每周二和周日晚上七点到八点半过来给程夏补课。不过前提是,叶校需要和程夏碰个面,磨合一下,或者说互相给对方面试。
互相满意,才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这件事推进很快,周日晚上,叶校就要去程寒家和程夏见面。
这天傍晚下雨了,叶校从实习的地方出来才发现的,她没有带伞,从地铁站走到小区里面身上淋了些雨。
本来是七点开始,她六点半就到了,想先熟悉一下程夏的学习情况。
来开门的是一个男人,两人都略微惊讶。
叶校嘴唇微张“顾”有点不确定他的名字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