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的年纪,就已经当了好几年的伯爷。
他的父亲是前广平侯叶楠,母亲是江湖中极负盛名的神医谷出身,出嫁前曾在广平侯麾下为军医,医术十分了得,有在世华佗之称。
叶荀七岁时边关战事起,陛下令叶荀的父亲广平侯为主帅,沈青衿的父亲东昌候为副帅,共同奔赴战场御敌,叶荀的母亲以军医的身份同行,将稚子叶荀留在家中。
原以为能平安归来,奈何天不遂人愿。
沈青衿的父亲和叶荀的父母,以及不少其他将领都死在了那场艰难的战役中。
那之后,沈青衿父亲东昌候的爵位由弟弟沈泉承袭,独女沈青衿也获封福安郡主。
可广平侯没有嫡亲的弟弟,唯有叶荀这个独子。
七岁稚子袭侯爵自然不成,但降级袭伯爵倒还可行,便算慰藉为国捐躯的广平侯夫妇。
于是,在广平侯夫妇战死的第二年,陛下破格宣旨册封叶荀为广平伯,年仅八岁的伯爷闻所未闻,却真实诞生了。
然而,八岁稚子降级袭爵是天恩浩荡,但八岁的稚子要如何撑起门庭,却不在天恩的考虑范围。
偌大侯府交到八岁稚子手中,可想而知是什么后果,再加上叶荀的那什么体质
短短七八年,曾经煊赫富足的广平侯府,已然成了上京最最落魄的府邸,没有之一。
沈青衿活了两辈子,关于广平伯叶荀的笑话就听了不下百则。
什么寒冬腊月卖蒲扇
什么炎炎夏日卖纸伞
什么从西域购入葡萄酒,没到京城酒就酸了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谁都看得出他不是做生意的料,除了本人。
叶荀用他年轻的生命,实力诠释了一句话
越努力越搞笑,还特么越穷。
“这么晚了,郡主去哪儿啊”叶荀继续自来熟的问。
沈青衿差点就把关你屁事四个字脱口而出了,是叶荀仆从的声音打断了她。
“公子,你还有心思跟人搭话,车还修不修了”
叶荀回头吼了一嗓子“修修修你修”
仆从一脸懵,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辕断裂的马车,顿时咬牙切齿起来,冲着叶荀的背影一阵拳打脚踢。
叶荀背着身没看到,沈青衿却看得分明,心道真是落魄到家了,找个仆从都敢这么放肆。
收回目光,沈青衿见叶荀仍巴着她马车的车窗不松手,只好问
“伯爷有何事”
仿佛正等着沈青衿这么问,叶荀迅疾说出诉求
“不瞒郡主,在下正赶着去个地方,不知郡主可否顺”
“否。”不等他说完,沈青衿就面无表情给出答案。
叶荀没想到会被这么直接的拒绝,不过他只是稍稍一愣就立刻改换策略,神秘兮兮凑近说
“郡主考虑一下,在下有些关于宣春候世子之事告知。”
沈青衿喜欢宣春侯世子宋景明,这件事跟叶荀一样在上京很出名。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沈青衿咬紧了后槽牙。
片刻后,叶荀如愿坐上了沈青衿的马车。
“劳驾掉头。”
叶荀上车之后,毫不客气拍着公主府的马车车壁发号施令。
马车里,沈青衿和桃子坐在一侧,叶荀坐在另一侧。
车夫见车里的郡主没有制止,就听话将马车掉头。
“你要告诉我什么”沈青衿耐着性子问。